这家伙只要一醉,就越唱越不知道在乱嚷些什么了。
这三个大男人,在大白天的好天气下席地而坐,一杯又一杯地狂饮,若看在旁人眼底,肯定是迷醉的大荒唐,跟一般的市井无赖无啥两样,甚至犹有过之。
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莫名仓皇的气。
荆轲眉头一皱,刚刚的醉态瞬间一扫而空。
樊于期也感觉不对,却没有立刻站起来,因为他看清了乘马前来的人,正是从秦国跟随他来燕的家仆。
也只有家仆,才知道应该往这种鸟地方找樊于期。
马停,尘未平。
“将军!”家仆踉跄坠马,脸色煞白。
樊于期大惊,荆轲抢一步扶住不大对劲的家仆。
迅速检视家仆的身体,只见背脊下方有一抹平整的切口。切口深及内脏,血水早已晕黑了青衣。
“夫人她……”家仆意识模糊,却竭力撑住一口气。
樊于期脸色一沉,他心里已有了底。
“府里突然……闯进……”家仆眼睛半阖,嘴角冒出血泡。
樊于期欣慰点点头,拍拍家仆的肩膀,用他宽大厚实的手蒙上家仆的眼睛。
“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不枉我俩生死一常”樊于期微笑,让忠勇的家仆安心归去。
高渐离的筑声停止,空气中却弥漫着悲伤的风声。
荆轲看着樊于期。
樊于期的脸色从平和转为铁青,由铁青转为可怕的滚滚杀意,再用一种任谁都瞧得出来的压抑力量,强自回到平和的脸色。
剑客出身,加上沙场经验丰富的樊于期,仔细观察了家仆所受的伤。
这切口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一刺,深度,角度,都是无可挑剔的恶毒。
他清楚知道闯进家里的刺客是刻意让家仆苟延残喘一口气,好让家仆将噩耗带到,扰乱他的心神。
而刺客做了什么事不问可知。他的新娘子十之八九已不在人世。
如果现在匆忙赶回去,大概会被一群以逸待劳的杀手围歼吧。
“比起报仇,还有更重要的事,是吧。”荆轲看着胡乱悬挂在树干上的炎枫剑。
虽说是如此,但荆轲并不介意仗剑报仇。因为他有理由,也有胜算。如果樊于期开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