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顿了顿,“坏人都被我赶走了。”
小团子咬了咬唇,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扑闪着,泪眼朦胧,
看起来委屈得要命。
阮绵“啧”了一声,换了个腿半跪着,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跟我跑出来的。”
小团子摇了摇头,磕磕巴巴道:“不是………”
阮绵想了想,有气无力地长叹一声,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个棒棒糖塞到了小孩的手里,一巴掌轻轻地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我就最后一个了,别哭了行吗。”
身后的枯枝“啪”地被人踩断,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
阮绵下意识地回头,对上了如染墨色的漆黑眸子,刹那间血液凝固到了每一寸肢体。
男人静静地立在原地,身侧是满头大汗的家政客户经理。
那么问题来了。
继解释不清这个小孩不是自家的后………该怎么解释这么一个像极了拐卖小孩的场景?
阮绵脑内陷入了被人狂敲了数下ctrl+Alt+Delete都救不回来死机状态,家政中介的客户经理手里抓着的纸被风吹得呼啦呼啦微响。
凶神恶煞的小流氓,手里抓着棒棒糖,没有摄像头的小巷,哭的可怜的小孩。
要素太多,一时不知该从何槽起。
趴在地上的小混混看到人多有点慌了,顾不上疼痛,趁着阮绵还在愣神,不知何时就已经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阮绵麻木地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后面和手里抓着棒棒糖的小团子,不知道该出什么表情来面对。
“呃……池先生,给您介绍一下。”客户经理抹着额头上的汗,满含歉意地道:“这是我们公司的服务人员之一,给您的参考名单上也有她,只不过资历比较靠后,叫阮——”
“阮绵。”池晏看了眼手里的名单,淡淡地道。
阮绵指节无声地收紧成拳,脑内不合时宜腾地烧起来了,脊背刹那间挺直得如同钢板,耳根发烫,心里乱得像在跑马灯。
“对对对!阮绵!”客户经理忙不迭点头,上前微微侧身,手掌在身后遮掩地拍了拍阮绵的衣服,咬牙切齿地小声道:“不是警告过你,做我们公司的活就不能惹事了吗?!”
毕竟是阮绵朋友引荐过来的,客户经理多少是知根知底的,当时谈了许久确保她不会闹事才让其上岗接点小活。
阮绵张了张唇,“我……”
“肯定是误会!”客户经理打断了他,转而笑着搓搓手对池晏道:“我们公司的服务人员都是三证俱全,绝对信誉保证,不然我们也不能在户城开这么久。刚才摄像头存档您也看过了,我让小阮跟您解释,十有八九是别的原因。您别激动,这孩子也才高考完,年纪还小,您千万别跟她计较。”
摄像头里记录池峋是自己跑出去的,算不上拐带的罪名,顶多就是小孩子乱跑。
客户经理这种事见多了,焦急地冲阮绵挤了挤眼,做了个口型:解释啊。
阮绵一看到池晏脑子就转不过来,“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您儿子会跟在我身后,但是那群人没伤到他,我………”
池晏眼睫微垂,看向他身侧的小孩,“小峋。”
阮绵一愣,心道原来这孩子叫池峋,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腿边。
小团子不知何时已经两只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大腿,脸蛋藏在了阮绵身后,手指抓着棒棒糖,一声不吭。
池晏:“过来。”
池峋小脚一动不动,手掌甚至抱得更紧了,柔软漆黑的发丝搭在白嫩的小脸上,低垂着眼很安静。
客户经理冷汗都要下来了,一个劲地使眼色让阮绵把孩子弄过去,哪有孩子扒拉着另一个人不放,却不回自家监护人身边的道理!
他“哎哟”一声上前要去将小孩抱过来,“小少爷没伤着吧?这群小混混粗手粗脚的,可别擦破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