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第一周已过半,到了休息时间,树荫下的人瘫倒了一大片,一个个唉声叹气,最累的连气都叹不出,大张着嘴像只搁浅的鱼,阿巴阿巴地含含糊糊骂人。
姚子默凑过去听了听,没听明白,一头雾水。
旁边的熟人比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她,“她太累了,已经出现幻觉了。”
姚子默点点头,深表同意。
军训前一两天精神头还好,持久的训练就是耐力的拉锯战,看自己先被磨死还是能苟延残喘下一ロ气,日头越来越晒,没有向十月靠拢的趋势,反而回光返照到了七八月份,暴晒一会儿,所有的人脸都红得像猴屁股,浑身大汗淋漓。
苗安往树荫下挪了点,看阮绵下颚抵在膝盖上闭目休息,“咦”了一声,“你抹防晒了吗?这味道我闻过。”
这个防晒喷雾是淡淡的橘子味,很好闻,就可惜价格贵了点,整个军训下来要买好几瓶才够用。
苗安之前想过要买,后来因为零花钱不够,就买了瓶平替。
阮绵指尖蜷了蜷,泛红的脸蛋看不出是晒的还是因为窘的,拎着自己的领口散了散风,“味道很明显吗?”
用防晒这事在她过往的印象里实在是娇气,但无论什么原因,她此刻确实是用了,而且还被某人抓着将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喷上,确保不会再晒伤或晒红。
苗安凑近细细闻了下,点头道:“很明显。”
阮绵尴尬道:“很奇怪吗?”
苗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晒伤了多不划算啊。”
阮绵“哦”了一声,神色自然了许多。
“对了。”苗安好奇地道:“你昨晚从警局出来后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孙廖听到这个话题,脑袋凑过来答道:“还能去哪,肯定跟她哥回家了啊。”
她们三个人因为门禁出不去,紧张兮兮地在屋内等消息。
过了十二点,孙廖下楼打水的时候看到教官跟宿管叮嘱了几句话,凑上去打招呼,结果被告知阮绵可能会晚点回来。
至于警局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担心,其他几个人比起担心还不如早点睡,以免第二天军训爬不起来。
三人这才放下心,安心关灯睡觉了,还给阮绵留了个门。
等到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孙廖在打哈欠刷牙的时候,才看阮绵拎着一袋东西回来,一副恍恍惚惚没睡醒的模样。
早上本就急匆匆的没时间多问,现在得了空,阮绵便避不开被聊起这个话题。
一听到“她哥”两个字,阮绵捏了捏眉心,无奈地道:“你昨晚给他打电话了吧,还跟他瞎说我为爱打架。”
“我也是听他们瞎传的,再说了,这不是担心你嘛。”孙廖嬉皮笑脸的,“我之前也说过的,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家里人。就算平时训你再厉害,那个时候还是很担心你的。”
阮绵思绪一顿,凑过脑袋,“……他很担心吗?”
孙廖:“你哥说话语气好冷淡啊,不太听得出来。”
阮绵想想也是,“呃,他是这样的。”
孙廖顿了顿,“他挂电话好快,听我说完就回了句’谢谢我知道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不来了,结果……”
孙廖了然地拍了拍阮绵的肩,笑道:“看,你哥还是很担心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