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者是旧式的叫法,现在上海那边还在沿用,香港这边就用得少了。
这边英国人多,不论进学的姑娘少爷还是普通的仆从,都开始夹着几丝洋腔,将其唤为“哈斯本的”,摇头晃脑的仿佛生怕别人听懂。
若是有人听不懂,少不得被人绵里藏针地讥笑几句,到了人后,就是所谓的“上不得台面”、“三湾子的土气”。
池家上一代就从上海来了香港,在此处根基颇深。
池少爷自小便是经过学的,肯定也懂这些,然而现在用着旧式的称呼,看来是对此并不在意……
亦或是,懒得在意这些东西,只按自己心意来。
池少爷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随意改变。
“为什……”小仆人一时间涨红了脸,讷讷的说不出话。这种旧式的叫法倏地刺激到她,或许因为能听得懂,便能从中品出一些奇怪的、隐晦的意思。
池少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听不懂吗?”
小仆人:“……”
“……能,能听懂!”小仆人脸颊烧一样地烫,局促不安地拢着小袄子,鼻尖急得出汗,左顾右盼,“但是,但是……”
但是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叫,很奇怪。
他俩又不是那种那种的关系,怎么听都觉得奇怪,她是女孩子,但是也没嫁了人,怎么突然就要……
叫夫君和相公。
若是真的叫了,岂不是就像被人娶了去,连进被窝都像在做奇怪的事,羞得很,又理不出所以然来。
池少爷:“你可以选。”
下一秒,他道:“还是你不想沐浴?”
小仆人惊得睁大眼,“不是!”
池少爷:“嗯?”
好不容易被人放过,小仆人生怕男人反悔,小牙羞耻地咬了咬嘴唇,两只眼睛潮湿地往下瞄。此刻还要她这么叫,分明是在羞辱她!
小仆人瑟缩地夹住了腿,又羞又急,偏偏叫不出那些奇怪的称呼,只能支吾着,像蚊子哼一样小声道:“哥……哥哥。”
池少爷看着她,没说话。
那双漆黑的眸子好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的面容,从俊俏清秀了,也没说没听进去。
小仆人被他盯得腿根直抖,快急哭了。
她没有哥哥,也没唤过别人这么亲昵软糯的称呼,不知道自己这么喊语气是否对,生怕惹恼了对方,被做坏坏的事。
她脑袋低了低,忍着声音里羞意,揪着衣的两只拢得更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