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面无表情地拿着唇膏和零食。
阮绵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异的迷茫中,拽住衣角的手没头没尾的,动作很是突兀。
池晏:“什么?”
阮绵:“这些……你要买给谁?”
心底的小泡沫噗噗地吹出,混着浑浊不清的皂角水。透明色调隐藏在光下,无声藏匿着内里五颜六色的小心绪,随着泡泡机的加速转动,模糊起神思。
面对着眼前人的静默不语,棉花团小狗耳朵抖了抖,缓慢竖起。
阮绵唇瓣被咬得更紧,几乎可以从他身上看到一根根毛蓬松炸开,像只小狼牙棒。他直直地盯着池晏,“你……”
池晏垂下眼,在他拽自己衣角的手指上停顿住。
这一眼,在阮绵视角里显得有些微妙。
阮绵:“……”
一股子燥热直往上蹿,烧得阮绵耳根发热。他猛地惊醒,就像鸵鸟钻错了沙堆,刺溜扎进刚埋完火的粗沙里,反而闷得滚烫。
他慌慌张张地收回手,将手往口袋里揣。那双手怎么放都不对,更不可能自己拿着,“哦,我就是好、好奇!”
视线略高了些的人将眸光投注在他身上。
阮绵禁不住他如有实质的视线,胡乱地指了指货架,“这盒好吃”。然后以脚跟为支点转动,“你自己看吧,我不多话了。”
包岳正从休息室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怎么了?”
池晏仍在货架后面,似乎在继续挑东西。阮绵垂着脑袋收拾桌台,骨骼拉扯着肌肉,声音咔啦咔啦的,很是僵硬。
包岳:“……?”
阮绵紧紧地抿着唇,没说话。
——刚才那话问得太突兀,反应过来后,他自己便跟着懊恼不已。
池晏本身想买什么、想买给谁,就跟他无关。阮绵平时嚷嚷着让池晏离自己远一点,自己却像只跟屁虫一样上去,问东问西,对他的事情那么关注。
真是还动作快于脑子地拽住对方衣角,将其拉住。
真是……
阮绵懊恼地闭了闭眼,耳根灼烫。
真是……丢脸至极。
他正胡思乱想着,刚才看到的唇膏和零食被摞在桌上,连忙收敛神色,故作镇定地用仪器扫码。
樱花味的唇膏尺寸很小巧,连外包装盒都是小小的,适合放在女孩子的手提包里,随时拿出来润唇。部分女孩很注意唇部的保养,因为这款产品用起来非常快,所以基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买一只,阮绵早已见怪不怪。
可阮绵今天扫这只唇膏时很不熟练,使用仪器却变得笨手笨脚,将唇膏的盒子在手里转了两圈,迟缓地瞄了两眼暗示着“甜蜜接吻”意味的两瓣卡通唇图案。珠光的材质粉粉的,怎么摸怎么怪异。
买这只能干什么呢……真看不出他是个会给女孩子买唇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