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黑的一秒,有人扑上来抱住了他,力道大到像要嵌入怀中。
厨房里窗帘是拉着的,没有一丝亮度照进来。简峋震颤着正要推开他,这人冰块般生生塞进来,在滚烫的体温对比下,体温凉得吓人。
简峋眸光骤沉,思及他先前不按常理出牌的言行,抬手摸向橱柜。刑琅一个激灵,手掌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往下拖拽,生怕他跑了。
“……简哥,先别动。”刑琅的声音很哑,细碎的吻随之落在他的肩上,近乎哀求,“简哥,求你了,求你了……”
简峋心头顿生微妙。
刑琅往日里都是精力旺盛的模样,最多被治服了稍微服个软,简峋刚才什么都没对他做,他现在却像被动地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载沉载浮,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
刑琅在发抖,简峋摸向他的后背,触手竟全是冷汗。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刑琅不是单纯地在撩拨他。
简峋掰住他的肩膀,要把他从怀里撕扯下来,刑琅应激反应抱得更死,甩都甩不掉。简峋心口一紧,压低声音:“撞到哪里了?”
刑琅拼命地摇头,将汗湿的脑袋往他怀里埋,抠住他后背的两只手力道失控。简峋眉头拧了拧,攥住刑琅的后颈,“我先拿个蜡烛——”
“简哥!”刑琅小声惊叫出来,抖抖索索的,若不是闷在他怀里根本听不清楚,“简哥,你别动,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求你了……!”
他急。。。着,快要哭了,嘴里一个劲地重复着“求你了”。刑琅手掌攀住他的肩膀,将脑袋往他的怀里钻,仿佛外面是黑魆魆无穷无尽的噩梦。
简峋第一次觉得他像一只小狗,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差点淹死的小狗。往日里狡黠与卖乖讨好的模样不复存在,只剩下本能的求饶。
简峋摸不清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试探着摸了下他的后背,刑琅颤了一下,抱得更紧,就像冰块掉进了火堆里,被烫得呼吸困难。简峋见他没有抗拒,一下又一下地给他的后背顺毛,将皮毛油光水滑的小少爷摸得软乎乎的,半晌才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哥,找到了吗?”简燕扯着嗓子喊,“九千,人呢?”
“……!”刑琅草木皆兵,狐狸毛尽根竖起。
“哥——就在柜子的最上面,能找到吗?”简燕又道。
刑琅急促地呼吸着,被黑暗包裹而难受得快要疯掉,听进去的声音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是谁以及说了什么。全天下只有眼前这个人能给他安全感,除此之外便是黑洞般的陷阱与难以抽离的泥沼。
“马上!”简峋沉声道。
简燕:“……哦,那你快点。”
“别催你哥,乌漆麻黑的,摔了怎么办。”周兰嗔怪道。
“小峋,慢慢来,别碰到刀了。”厨房里锋利的东西不少,简书杉怕他被划到,“小琅也在里面吧,让他也小心点。”
简峋:“在,没事。”
被刑琅的惊惧感染,他只能压低声音哄这个易受惊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