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在方胜男被领来道歉时解决。方亚男愧疚得一脑门汗,方胜男缩在她身后,被这么多人围着,怯生生地不敢冒出头。
“快道歉,说你错了,等会我再带你去跟周姨道歉。”方亚男催促道。
方胜男脸蛋憋红,被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瘪着嘴一言不发。方亚男更急了,拍了拍她的后背,“胜男!”
方胜男嗫嚅道:“……哥哥,对不起。”
“唉……”四周原本围观的人都叹了起来,对于自己刚才胡乱猜测的行为格外后悔。刑琅心思不在道歉上,也叹了口气,“没事,算了算了。”
“下次不能再乱拿东西了。”简峋摸了摸方胜男的脑袋,温声道:“如果要拿,一定要跟原主人说一声,知道吗?”
方胜男咬着嘴唇,眼泪汪汪,乖巧地点了点头。
人群纷纷散去,刑琅瘫在椅子上,懊恼地捂住脸,“真要命。”
简峋:“下次不能这样了,做事要缓一点来。”
刑琅终于懂了他说的“不能胡乱揣测人”的重要性,看着那边发愣的简燕,道:“怎么办?”
简燕抬眼,无奈道:“我哪知道。”
刑琅又叹了一口气,用汗湿的掌心抹了把脸,另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那包钱。
——生活就是这样,总是突然给他上新课。
许久,简家院子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刑琅余光瞄到,愣了愣。
“吴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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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人不同命,即使住在同一个地方,也会活出不同的状态。
周兰坐在木制长凳上,身侧的人撑起一把伞,在“滴滴”的声响里从车门进去,抖了抖伞,看着车门关闭。
她已经不知道这里坐了多久,从天亮坐到天黑,从阴天坐到雨滴落下。拉起的车灯靠近待了一会便远离,在变大的雨声里,灯像被滴穿的光柱,从中漏出细碎的光斑。
——仔细想想,已经记不清李新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和她说心里话了,即使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渐渐地变成了陌生人。
那个年代嫁人都早,周兰和吴杨住的那个小村子不富裕,家里有两头猪都是了不起的大户,更别提李新爸爸这种家里稍微有点积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