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织女星,遥看人间夜色凉如水。
正逢骤雨初歇,皎夜殿前,微风翘竹清音悦耳,云破月出银光皎洁,倒是衬了皎夜这名字。
不过欢斯夜却无心欣赏,她一身黑衣,上蹿下跳地将整座宫殿摸了个遍,身形敏捷,脚步轻盈,丝毫不像目不能视之人。
半个时辰后她有些气闷地回到屋里。
一无所获。
第二日子夜,她又悄悄去了欢斯幸的聚幸殿,同样是一无所获。
欢斯纵和欢斯瑞的地方,她不能贸然前去,此二人都是习武之人,怕是会打草惊蛇。
再说,欢斯瑞想必已经查明了她的身份,索性,就光明正大地去拜访吧。
欢斯瑞所居的腾瑞殿,也有清凉的泉水,种的也都是绿树浓荫的夏木,在此初冬之时,有些荒凉,好在窗前有一波翠绿淡竹,习习微风吹的竹影微摇,平添几丝生机。
殿东更有一跑马场,供太子殿下兴起时赛马之用。
不过,太子殿下通常在夜里独自在马场内跑马,为此宫人常常打趣,说太子殿下太过爱马,马厩内盖世那些无双的骏马舍不得叫人骑,所以只在夜间自己骑。
欢斯夜去的不巧。
腾瑞殿的宫人自恃高人一等,斜着眼,声音拈酸地将她拦在殿外,告诉她太子殿下午觉未醒。
她若无其事,说可以进去等等,宫人只得将她引进正厅,上了茶端了点心,该有的礼数倒是没少。
&ldo;公主且在这等等,老奴去看看,殿下醒了没有。&rdo;殿内的女官看上去倒是和气些。
&ldo;不好了不好了!&rdo;一个小宫娥慌张地跑进来:&ldo;殿下又梦魇了!&rdo;
只见那女侍狠狠瞪了跑进来的小宫娥一眼,赔笑着对欢斯夜道:&ldo;小奴才不懂事,成日里冒冒失失的,还请公主不要怪罪。&rdo;
&ldo;不妨事,侍官还是先去看看太子殿下要紧。&rdo;
那女侍走后没多久,欢斯夜耐不住心中猜疑,扶着阿符也往欢斯瑞的寝殿去了。
她想看看,欢斯瑞到底,梦的什么魇。
也许是宫人们都往太子的寝殿聚了,一路上什么人也没碰上,再走几步回廊,就到了欢斯瑞房门口。
&ldo;父皇……父皇,儿臣……儿臣不是有意的,父皇……&rdo;隔了有一段距离,欢斯夜就听到了欢斯瑞的叫喊声,于他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模样大相径庭:&ldo;不……儿臣不要!父皇!儿臣不要!父皇……&rdo;声音渐渐平息下去,欢斯夜想再走的近一些,旁边忽然走出个人来:&ldo;公主请止步。&rdo;
&ldo;听闻太子殿下梦魇,我来看看。&rdo;欢斯夜面露担忧道。
&ldo;公主不必担心,我等会好生照看的,只是今日……太子殿下着实不便见公主。&rdo;那宫人欲言又止道。
&ldo;无妨,那本公主择日再来。&rdo;欢斯夜从善如流道。
自腾瑞殿回来后,欢斯夜便让阿符去打听欢斯瑞梦魇之因,听那小宫娥的禀告,想必欢斯瑞梦魇的毛病由来已久,宫里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阿符果真不负所望,查到了一点线索,原来梦魇这个毛病,是欢斯瑞十三岁时得的,平时须得佩戴一种叫&ldo;众息安&rdo;的香,方可安好,只是这香极难调配,这回欢斯瑞身边管香的宫娥出了岔子,使得他好几日断了那香,这才犯了病。
阿符说完,莫不叹息道:&ldo;太子殿下春风化雨般的人,竟得了这种病,真是上天不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