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快上了三竿,天已经大亮。
此刻的无羡坊,场上座无虚席,二楼舒服的看台上更是人头攒动。
台下的武者还未上场,听周围人议论,黄莺得知到跟张公子一同比武的是一位姓寒的公子。
还剩最后小半截香,楚岁荷总算在无羡坊门前露了头。
一身浅紫襦裙,肤白亮眸,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她的身后则跟着翠竹,楚岁荷另一位贴身丫鬟。
黄莺远远瞧见了楚岁荷,高兴地站起来挥着手,大喊道:“小姐!小姐!这里!”
主仆间的默契让楚岁荷也一眼看到了黄莺。
她快步上了二楼来到自己座位上,兴冲冲看着台下的形势,边向黄莺打听:“怎么样?怎么样?打听到跟张公子比武的人是谁没?”
跟在楚岁荷身后的翠竹,则跟店家要来一碟盐酥花生和小炒牛肉,在楚岁荷桌前慢慢摆好。
“嗯……情况不是很理想……押张公子赢的不多,还听说跟张公子打的公子姓寒。”黄莺吞吞吐吐说道。
“寒公子?该不会是寒武将军家的次子寒铁衣吧!”
楚岁荷一听顿时人就不好了。
留阳城无人不晓,寒铁衣的战绩在留阳城颇有名气。
那人是寒家金贵的二公子,大凉国赫赫有名的寒武将军次子,他本生来愚钝,却因为一位仙师赐了一件宝物而一战成名,听说是一把刀,叫什么她却想不起来了。
“要真是寒铁衣那就完了!你们还记得他被仙师所赠的那把刀叫什么名字?”
“确实是寒铁衣!”
旁桌的一位翩翩公子闻声瞧了过来,看到身边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不禁惊叹一声,而后继续为楚岁荷解惑道:“你说的那把刀是尘锋吧!玉伦仙山铸匠大师谭秋鸣老仙师所赠,号称天下第一刀!”
“对!”天下第一刀!
楚岁荷听着魂都掉没了,“尘锋!就是这个名字。”
这把刀铸就了那寒铁衣几年来的战无不胜,亦有不幸者丧命于尘锋刀下!
她两眼远远望向赌池里的钱,一边堆成了一座小山高,一边孤现某傻子的白银八十两!
真蠢啊!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凡是武者都梦想着进长白仙山一争高低,成名天下!
况且这新开不久的无羡坊是长白第六峰峰主慕容白熙亲自所创!寒铁衣肯定会来的啊!
这回亏大了!
楚岁荷眼神黯淡下去,那八十两是她自己三年前用自己私藏的零用钱白手起家,三年以来一点一点在赌场上赚来的,是她一直以来成就感最大的东西啊!
心痛!心绞痛!痛到不行!
“那倒霉的姓张的人没事就不错了!”旁边有人随之叹了一句。
黄莺看自家状态有点不对劲,问道:“小姐没事吧?”
楚岁荷哆哆嗦嗦往那聚拢钱财的赌池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抓,心碎问:“黄莺!这回咱们输定了!那钱,还能拿回来不?”
“这……”黄莺一脸诚实地讲:“自古泼出去的水就回不来了!进了赌池的钱也从没听说过有要回来的道理……”
呜呜……
“哐啷”一声脆响,台下锣鼓敲起,转眼间香炉里的最后一点香也随之烧完了。
一人高声喊道:“时辰到!请比武双方登台!”
台下张公子似乎等候多时,话音刚落,他在众人的注视箭步登上台。
此时此刻,在清楚他对手有多厉害的观众眼里,包括楚岁荷在内的一干人等,他就好像是一条上了砧板等待被宰杀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