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坚决的说:&ldo;不用了,过去的事qg我不想再提,至于你将来的打算,我更没有丝毫的兴趣。&rdo;
黑暗中,她看不清彦信的表qg,也听不到他任何的声音。很久之后,他绝口不再提刚才的事qg,说:&ldo;等我缓口气,我们一起去找出口。你应该感觉得到,这空气流通还是很不错的,一定有出口的,只是它藏得太好,我们暂时没发现它而已。&rdo;一阵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好像是和衣躺下了。
初晨坐在黑暗里,思绪万千,纷繁的往事如cháo水一般涌来。她回想起从前两个人相处过的点点滴滴,每一次矛盾和冲突,每一次伤心与失望,无限怅惘。到底是谁的错呢?
她恨他利用她,恨他不顾她的感受,把所有她不想要的都qiáng加于她。他要她嫁给他,qiáng迫她为他生子,千方百计要利用她和万龙岛扯上关系,以此巩固他的地位,最后又娶了左清进门。她呢,虽然嫁给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一起白头到老,她对他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都是厌恶无比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摆脱他,如何摆脱那种生活。他不信任她,她又何尝信任过他?
他说,如果荞山镇上那一晚,她肯相信他,肯和柳青走,结局会不会完全不一样?她轻叹了口气,结局?什么样的结局才算是好的?他们之间横亘着杀母之仇那样深的一条鸿沟,就算是他肯忘记,但他们真的能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吗?至少,她就不会忘记。只要他一对她好一些,她就会怀疑他是别有所图,要不然,他有什么理由对她好呢?她自己的父母尚且那样对她,又何论他这个外人加仇人?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ldo;有人来了。&rdo;彦信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翻身坐了起来。初晨惊愕的竖起耳朵左右听,什么也听不见。彦信打亮火镰,迅速选了个隐蔽些的位置,拉她藏了过去,把噬光塞进她手里:&ldo;小心。&rdo;
石dong尽头传来沉闷的机关启动的&ldo;轧轧&rdo;声,两人完全屏住了呼吸,只等待门开,然后躲过这一劫或者图穷匕首见。初晨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得厉害,手心里全是冷汗。她把噬光重新塞回彦信手里,他拿着作用比她大得多,又何必làng费?再说了,她自己也有自己的保命招数,她偷偷地摸了摸靴筒,那东西还在,她心里安定了不少。
一缕橘huáng色的灯光猛然照了进来,冲破了石dong中的黑暗。轻到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从dong口缓缓移向他们藏身的这个地方。初晨握紧了拳头,脚趾都险些把靴底给抠破了。彦信轻轻握住她的手,让她平息自己的心qg。
灯光越来越近,就停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说:&ldo;可以了,这里很gān净,应该没有人。咱们再去其他地方找。&rdo;
初晨被这个声音惊得头晕眼花,险些就要冲出去明辨真伪。
第35章波澜动远空(下)
这时又听萧维钰道:&ldo;我看过了,那甬道上有血迹,这个人必然受了伤的。他肯定跑不远。&rdo;
初晨暗自庆幸彦信把那些布屑收拾gān净,否则他们现在只怕无处藏身了。
那两人折身往回走,那人道:&ldo;你猜这个人到底是萧摩云呢,还是我们等的那个人?&rdo;
萧维钰道:&ldo;说不好,也不知道她到底把彦信那小子引来没有。&rdo;
那人道:&ldo;你不相信我布的局吗?他就是不想要宝藏,也会跟着她走这一趟。&rdo;
萧维钰道:&ldo;那他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来?难道他们刚好赶上雪崩,死了?那可不妙呢。&rdo;
那人冷笑:&ldo;她不可能会死,雪láng神护佑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在飓风雪原上?至于彦信么?他如果死了更好,省了我一道程序。你放心,我什么时候算错过?不管怎样他们都逃不出我的手心。&rdo;
两人渐行渐远,居然没有重新启动机关,关上dong门。初晨烦乱无比,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只觉咽喉像被火烧过一样,又gān又疼。那个声音何等熟悉,不是独绝又是谁?他怎会在这里出现?他为何要设局把彦信引到这里来?他的目的是什么?到这里,她已经明白了一件事qg。
可是,怎么会是他啊?她还记得他和她一起喝酒,他泪流满面,敲着碗唱,&ldo;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rdo;
如果不是他,她可能早就被萧摩云带到了北岐;如果不是他,在流风追杀她的那个晚上,她早就死在那片冰冷cháo湿的泥地上了。想到流风追杀她的那个晚上,她像遭到电击一般,心脏一阵剧烈的痉挛。
独绝为什么会在荞山镇的事qg发生后及时出现?以他的功夫和江湖阅历,带她摆脱萧摩云的追踪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他会刚好在萧摩云出现的那天晚上喝醉?又为什么会在流风追杀她的那个晚上突然失踪?为什么在她失去孩子,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又刚好出现了?不是巧合,而是一切都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初晨觉得眼前一黑,琉璃谷在她心目中构建起来的那个温馨平凡的世界轰然倒塌。一年多来的经过像放电影一般飞速从她眼前滑过,阿怜,独绝,无二,王力,小七,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对她的那些好,到底哪些出自于真心?哪些出自于假意?这个局,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怕是从妙香山独绝见到彦信的那一晚就开始了,几年的准备,都只是为了这关键的一步,让她把彦信领到这里。
彦信,她这才想起自萧维钰他们走后,他就一直站在她身边沉默不语。刚才独绝和萧维钰的话他都听见了,她欠他一个解释,她望向他,这一次,她做了别人的饵,引着他跳进了别人早就挖好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