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对皇后下手,即便不被安平看到,难道还真能逃脱干系吗?
而一个宸妃,即便是再受宠,再有子嗣,也无法轻易取代后位。她再是对顾娴不满,可皇上心里是很在乎顾娴的。
甚至她都怀疑过,是否那事情里真有隐情?
可安平亲眼所见,顾娴也是亲自指认的,哪里还能有什么隐情?若说她觉得颜氏不会这般愚蠢,那她更不会觉得顾娴能疯狂到害死自己的孩子来陷害颜氏。
颜氏即便得宠,也无法威胁到顾娴,顾娴没必要这样做。史书里的确有宫妃为了除掉皇后,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嫁祸给皇后,可那是为了皇后之位。
顾娴这样做能图什么?什么都得不到。
颜青雯苦笑,别说她不会那么愚蠢,她自然不会觉得她明目张胆的除掉顾娴,便能取代皇后之位。
何况她即便真那样愚蠢,她也不会对南宫翊的孩子动手。
她从没想过要除掉顾娴的孩子。她要对付的只是顾娴而已,何必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她本就不是那样狠毒的人。
“臣妾不会愚蠢到在水榭中对皇后动手,却也真是愚蠢,才会落到如斯地步。”颜青雯看着窗外。
她在藏污纳垢的楚家后院生活了几年,竟然还算计不过一个小小的秀才之女。
若是顾娴知晓她便是楚云岚,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嘲笑于她,毕竟她三番两次的败在了顾娴的手中。
“你没对皇后动手?”太后心下震惊。即便不太相信,却依然觉得震惊。
若真不是颜氏动的手,难道是顾娴疯了?还是说顾娴是不小心脚下踩空了才出的这样的事?可颜氏的簪子的确在顾娴的手中,并且安平也说亲眼所见。
即便不信任顾娴,她也不能不信任从小养大的安平。安平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却一向和她亲近的很。
在这样的事上,安平没有说谎的理由。
“臣妾若为了害死皇后的孩子,完全不必用推人的法子,这个法子太明显不说,也未必能一击即中。而若臣妾要皇后的命,也不必等到众人都在的时候。”
太后皱着眉,颜氏说的也有的道理。颜氏有这样的医术,要除掉顾娴或者顾娴腹中的孩子,完全可以在没人察觉的情形下做到。
谁会有好法子不用,却要用最笨的法子。
可这样一来也就矛盾起来了,颜氏说的有理,顾娴也有理。那到底是谁在说谎?真是把人弄糊涂了。
难道本来明明白白的一桩事,其实竟是一笔糊涂账吗?
“这宫里的很多事都是无法弄个清清白白的。臣妾得宠后,宫中送去的燕窝里便有让女子轻易不能有孕的药。而南巡回京的路上,御医给臣妾的药里面也是伤女子身子的。
“周昭仪生下二公主之前,熏香中被人下了能产生幻觉的药,周昭仪总是觉得恶鬼缠身,惊吓不轻,才会难产。”
颜青雯淡淡的说着。以前她便该清楚,宫中从不是什么太平之地,即便南宫翊的女人并不多,和其他帝王百余妃嫔,三千佳丽而言,的确算是很少的,也要简单很多。
可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有争斗,后宫中的女子总会有利益纠葛,人即便不多,争斗也不少。
怕这个得宠,分走了自己的宠爱,怕那个有孕,有一日母凭子贵。
“不管太后信不信,我也就说一次这些话。太后的身子还未好,还是多歇息吧!”颜青雯走了出去。
若非太后说起,有些话,她本打算永远都不说的。事到如今,说什么也都没用了。
纵然太后相信她,又能如何呢?终归是回不去了。她的孩子没了,她对这宫里的一切也都死心了。
颜青雯离开之后,太后呆坐了许久。朱女官端着吃食进来,便看到太后呆呆的坐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太后这是怎么了?”朱女官看着一边的宫女。
“颜氏来过,和太后说了些话。颜氏走后,太后便这样了。”宫女低声说着。
朱女官走可过去,“太后吃点东西吧!”
太后这才回过神来,叹息一声。颜氏说的那样认真,由不得她不信,或者说,即便不全信,也是信了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