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辰眼睛一转,拉起陈常君往门外走,随后故意将院门撞地山响,屋里那压抑的气氛终于被声音打破,钱仁气哄哄地开门查看。
看到大胖孙子正在跟同伴说笑,钱仁的气登时去了一半。
钱鸣礼的问题不是一时能说清的,钱仁也就不再执着,回头又给钱鸣礼撂两句狠话,转过来就一脸慈祥地朝钱少辰来。
无论刚才发生了什么,钱少辰三言两语就让钱仁眉开眼笑,而钱仁也顺水人情恭喜陈常君和钱少辰合作社获得五十亩田的使用权。
陈常君完全可以拿地契给钱仁,让他帮忙看看这块地在哪儿,但陈常君担心节外生枝,礼貌地谢过没再提起这块地。
钱仁被钱少辰乐呵呵地打法走后,两人轻轻推门进去书房。
钱鸣礼正在参照《观沧海》作画,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心情似乎好到没有被任何事影响过。
“找地方坐吧,两个小鬼头。”
钱鸣礼头也不抬。
“二叔,你咋知道是我俩?”钱少辰明知故问,想让钱鸣礼心情好些。
“呵呵,刚刚你翁翁背对窗子,我可是看到你俩的小脑袋影子了。说来还要谢谢少辰。”
钱少辰挠了挠头,嘿嘿一乐露出小虎牙。
两人道明来意,钱鸣礼方放下画笔。
拿过地契读过之后,钱鸣礼皱了皱眉头:
“这缨沟子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但上面写的明白,在相师山下,那就应该是巴陵郡东北一带的山里。”
“山里?”
“没错,地契写的明白,是块山地。”
陈常君和钱少辰面面相觑。
且不说这地的具体位置,哪怕就在山柏树村附近,他们十来个社员,也没的能力去种贫瘠且地势曲折的山地啊。
“钱二叔,那你知道这一带种什么好么?”陈常君眼巴巴地问。
“据我所知,咱们岳州开垦的山地五成种茶,三成种粟,其余杂种。”
“那去缨沟子要多久?”
“坐马车的话,恐怕要一整天能到。”
“一整天?!”俩孩子瞪大眼睛。
郑家是真的好算计。
可地契在手,县衙的章印也在其上,怎么也得去看看如何处置,最不济的办法就是做佃田租给当地人。
陈常君和钱少辰商量好对策,这事仿佛就不是事了,注意力就转移到钱鸣礼这儿。
“钱二叔,你这画的是什么?”
“大狌狌。”钱鸣礼指着前面的打开的《观沧海》。
钱少辰忍不住问:“二叔,你咋惹到大老虎的?”
大老虎,是钱少辰私下对钱仁的爱称。
“呵呵,这事说起来……不知哪个送信来,说我在县学没好好读书,整日不务正业,捏泥人、作画……”
钱鸣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抽出《观沧海》下面压着的纸条。
“陈……泽?”
纸条落款写的明明白白。
钱少辰一脸懵地转向陈常君,陈常君也一脸懵地望向钱鸣礼。
“呵呵,没事。”钱鸣礼继续作画:“我在巴陵遇到过你三叔过一次。以前我们就有过结,他跟我爹告状也不算什么。”
说着,钱鸣礼抬眼朝陈常君笑下:“算是挑拨离间?你三叔可是被我爹逼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