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陈常君,旁人都听不懂俩人在说什么,只能大眼瞪小眼,但可知眼前体面的下人不是来寻仇的。
赵氏伸手扒拉开钱家媳妇:“碍眼的玩意,给我起开!”
陈常君看眼在陈源肩头熟睡的小秋:“那先谢谢荣老板,恭敬不如从命,有劳管家。”
老管家急忙掀开马车帘子:“快请!”
在一干人不解和羡慕的目光中,一家子人相继上了马车,之后在晨光中得儿得儿地离去。
陈源和赵氏问陈常君做过什么,竟然有如此待遇。
陈常君凑近两人回答:“还是那龙王,给我两包神丹妙药,但是一定不能说出去。”
赵氏和陈源各自敬畏地点点头,就好似眼前的儿子已经是个下凡的神仙般。
陈常君见爹娘如此严肃,又一本正经嘱咐道:“记得,无论我拿出什么,都是三叔托人带回来的。”
夫妻二人齐刷刷地点头,不再多问。
陈常君稍微松口气。
封建迷信的好处就是,无论多难解释的事,最终都能归一,且有一定震慑力,省去不少麻烦。
第一次在古代过端午,新鲜感时刻充斥着陈常君,不过昨儿他已经见识过水市,今天就想直奔大沟塘而去,赛龙舟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陈源夫妻对龙舟不感兴趣,也或者想过下二人世界。
陈常君将这些日子陈源存在他这里的四十四文钱还给他,又多给了些,凑成百文交到他手中。
“爹,你跟我娘手中应该还有些零钱,你们暂且花着,若是有看中的什么钱不够,再来寻我拿。”
陈源掂量沉甸甸的钱袋子,忍不住感慨:
“咱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阔绰,等会看我不给你娘哄地跟新娘子似的!这些年她跟我没少受苦,先前也是个不会撒泼的小娘子呢。”
陈源说着,嘿嘿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条条沟壑,再汇聚成眸光里的一汪浑浊。
孩子有孩子们的乐趣,大人有大人的去处,分道扬镳后,就奔向各自的乐土而去。
大沟塘的岸边已经聚集许多人。
马车停好后,老管家引着他们几个穿过人群,来到一处视野极好的八角亭。
这八角亭虽有些旧,依旧可以辨认其修建时的规制和精雕细琢,上方明明白白写着亭子的名字“烟光阁”。
烟光阁每个边都是两仗长,八根盘龙雕柱尚有残存的金色。
亭子中间有一张厚榆木板八角桌,每一边都有长条凳,各能坐下三四个人。
此时已经落坐一些人,都是些年轻男女,有跟他们差不多大的,也有年长些的。
这些少男少女们十分安静,大家都默默揣度自己今天这身行头够不够好,带来的婢女小厮够不够有眼力,眼前的吃食够不够精致。
陈常君几人站在八角桌旁,被一干人打量。
老管家跟几人介绍,这烟光阁本就是荣氏家族为端午观龙舟和中秋赏花灯而修,只不过后来家族人群壮大,这烟光阁就捐给乡里,荣氏家族在龙舟终点处又修建一处更华丽的“求索轩”。
虽说捐给乡里,端午这日烟光阁也并非谁都能进来的。
下等户人家都自觉地绕开此地,或者过来贩卖些吃食茶水,还能比别处多卖几个钱。
“那今日在这边的都是什么人?”莫宛央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