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闻昌这一次诚恳的谈话,将自己的底牌全亮给陈常君,可见他对读书人的“贞洁”有多么看重。
陈常君想起前世自己的高中班主任,气质跟邱闻昌差不多,但是没有这种所谓的贞洁,更加平易近人。
看来邱夫子的“师者包袱”太重了。
“夫子,学生有一事不懂。”
“说来听听。”
“我与少辰既是同窗好友,还是合作社上下级,那我们究竟该用何种方式相处?”
“自然是不同场合用不同方式,亦有不同身份。”
陈常君后退一步,给邱闻昌行礼道:
“这么说来,在学堂之外,夫子也是我们的挚友、同乡,不必以师道苛求自己。您首先为人,其次才为师。”
什么?
邱闻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蹙眉仔细回味,方觉的这么大岁数竟然白活了。
眼前这单薄的小体格里,竟然蕴含困扰他许久的大道理。
首先为人,其次为师,这孩子竟然如此通透!
了不得、了不得!
这陈常君定然是受到神仙的点化,否则任凭李耳少时,也道不出这番道理!
陈常君眼神笃定,邱闻昌眼含热泪,拉着他双手频频点头:
“好,好孩子,青出于蓝、青出于蓝啊!”
陈常君报以调皮的微笑,化解夫子这一场大尴大尬。
两人在院子里的谈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刘氏耳朵中,直到陈常君离开,刘氏才忍不住偷笑着从屋里出来。
老夫老妻的矛盾因此而烟消云散。
刘氏虽然摆出一副嗔怪的表情,心里还是很心疼相公的。
提起褙子的广袖,刘氏先给邱闻昌拭泪,之后自己随便抹去泪痕。
收好钱后,刘氏快步买来羊肉,喊邱闻昌和莫宛央欢喜地奢侈一次。
回到自家,陈如夏正在侍弄菜园,小秋在喂鸡,母亲在做饭,陈家的生产生活仿佛一点都没受影响。
陈常君打开帐篷,只见自己帐篷里竟然斜放着一个充气垫。
充气垫是双人的,而帐篷里的箱子已经占去三分之一空间,所以这充气垫只能斜放。
陈常君扭头,陈如夏正忍不住哈哈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