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热烈讨论时,唯独刘靖瑄默默在一旁,没有凑过来。
钱少辰主动请缨:“也不能光吃鸡啊。我带蒸饼!”
其余几个一二等户人家的孩子立刻响应:
“我带菌子!”
“我带果子!”
“那我带啥?要不带……”
陈常君接过话:
“带啥?带你妹!你们几个,还是带口锅和盘子碗来吧。旁人家拿不出那么多来。”
“好!”
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陈常君又讲了一遍“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故事。
夕阳余晖中,一群半大孩子往村里走,拉长的身影被同伴互相追着踩,欢笑声洒满小路。
到刘靖瑄家门口时,刘靖瑄低声对陈常君道:“明儿的团建我不参加。”
“为啥?大伙儿都去的。”
“我……我家里有事。”
陈常君看刘靖瑄没有表情的面孔,是小小年纪将巨大的痛苦藏起来的淡然。
这就是自尊和自卑交替作祟。
刘小郎的家境跟刘靖瑄差不多,他就没有这样的敏感。
陈常君忽然板起脸,用命令的口吻道:
“不行。明天还要种辣椒呢。一个都不能少!你要负责带菜刀和砧板。”
刘靖瑄一怔,见旁边几个孩子就要围过来,急忙点头答应,随后头也不回地推门回家。
入夜,半个月亮很美好。
陈常君喊陈如夏跟他一起剥辣椒,虽然呛嗓子也辣眼睛,陈如夏还是一句抱怨都没有地跟他一起剥完。
第二天,不知道哪个把合作社“团建”的消息传了出去。
陈常君去学堂路上,但凡碰到的村民,都会在打招呼时问一嘴:“何为团建?”
为避免散学后被留下来背书,所有合作社成员都认真学习,生怕错过第一次团建。
散学后,陈常君被邱闻昌拦住:
“陈常君,满村都在传你们要团建,你倒是给我说说,何为团建?人家问我,我不知如何回答,这一日过地如坐针毡。”
“团建乃团队建设,就是……大家一起做做游戏,吃吃饭,促进感情,加强团队凝聚力。”
“那为夫能不能去见识见识?”
“啊?”陈常君看眼前笑眯眯地老头,知道自己还是太嫩,掉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