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一路颤抖着狂奔,到了自己的屋子,就立刻哆嗦着将湿衣服换成了干的,又拿着棉被裹了自己,服下几颗黑糖姜丸,身子才停止了不停地打摆子。
“这春日的水,可真冷。”冷月从裹着身子的棉被里伸出了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下后才觉得身子暖些。
原她刚刚气不过,就从水榭里一跃而起朝着胧玲扑去,二人一起入水后,她就潜水到了背面的岸边。
连连喝了几杯热水,又从包裹里掏出了生姜搓了手脚,冷月才缩进被窝里睡去。
经过昨夜一场心惊,冷月便昏昏睡去,第二日竟是到了卯时也没起床。
云竹在外头等得急了,也顾不上什么冲进房内将还在沉睡中的冷月拽了起来。
冷月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鼻子还通不了气,大概是风寒入侵。她一脸惺忪疲倦的给自己定了病症,披着棉被在自己带来的包裹里摸索了一会儿,取出一瓶长颈的白瓷药瓶,倒了一颗药丸服下。
云竹看着冷月不紧不慢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姑娘,您忘了昨个李嬷嬷说卯时要集合的吗?现在都已经卯时一刻了,您还不赶紧准备着。”
冷月这才知道自己睡过头了,连忙起身洗漱,云竹摇了摇头,弯腰细心地为冷月整理床铺。
“昨夜胧玲姑娘落水了。”云竹一边叠着被子,一边细声细语地说道。
冷月匀面的动作并不停顿,而一边打着腮红,一边自然问了话,“怎么落水的?”
“胧玲姑娘说是苏梅姑娘推她下水的,苏梅姑娘却说胧玲姑娘是自己掉下去的。二人虽是各执一词,大家却都相信了胧玲姑娘,嬷嬷罚了苏梅姑娘给全坊的姑娘洗衣服,连洗七天呢。”
云竹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冷月的一阵笑声,“大冷天的,手指要连续沾了水七天,可要得冻疮肿上大半月。这苏梅姑娘真是可怜啊。”
云竹摇了摇头,继续道:“苏梅姑娘那算轻的,可怜的还是胧玲姑娘,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一开始还能清醒地说两三句话,现在可是昏迷不醒了。谈太医来瞧了,也没好转。”
冷月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可不是吗?三月的池水,那是冻得吓人,昨夜她第一时间服下了驱寒的药丸,今早起来还是受寒了,别说许胧玲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
穿戴打扮完毕,冷月在云竹的陪同下前往正堂,果然她是最后到的,其他姑娘都已经规规矩矩地坐了一排。
李嬷嬷冷冷地看了一眼冷月,厉声道:“秦姑娘,这里是皇宫,可不比你在相国府,想什么起就什么起!既然进了宫,就要按照这里的规矩办事,今早你不用吃饭了。”
冷月暗暗叹了口气,却是乖乖地认了错,然后坐到了最后一位的空席上。
冷月坐定,眼神就不安分地在屋内转圈,好巧不巧地正对上了苏梅的眼神。
苏梅立刻就撇开了眼神,低下头去。
站在上首的礼仪姑姑从冷月进来到坐下,只是瞥了她一样,至始至终都没有停下讲课。
她不疾不徐地挨个看过各位秀女的坐姿,纠正了几位平民家姑娘的坐姿后,才淡淡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教你们学习宫廷礼仪的崔姑姑。我不管你们是哪家的千金,家族势力有多大,我都会一视同仁,有不合格者一律淘汰。还有不要在我面前端什么大小姐架子!不要和我顶嘴,不要插嘴,不要在我课上迟到,如有违者按宫规处置……”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了,崔姑姑还在源源不断地讲述着宫里的规矩,禁忌。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崔姑姑终于停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现在开始教你们第一个规矩,如何行礼。”
“后宫里有很多主子,母仪天下的是皇后娘娘,授予金印紫绶,正位宫闱,同体天王。接着是三夫人,分别为贵妃、贤妃、莲妃。三夫人位次皇后,正一品,坐论妇礼,爵比三公。但郑贵妃被处死后,贵妃之位虚设了十六年之久。”
“三夫人之下是九嫔,正二品、掌教四德。其分别为贵人、贵嫔、贵姬、昭仪、昭容、昭华、修华、修容、修仪。陛下后庭稀缺,九嫔里只有三嫔,分别是许贵人、李贵嫔和柳昭仪。”
冷月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三嫔一听姓氏就知道四大世家里的姑娘。
“九嫔后是二十四妇,主丧、祭、宾客。正三品婕妤,正四品美人,正五品才人各九名。最末端的主子就是八十一御女,序于王之燕寝,分别为正六品宝林、正七品御女、正八品采女各二十七人。共计一百二十位。”
冷月听得直乍舌,啧啧,除去皇后就有一百二十人,每晚一个轮一番都要四个月,可不累死人,这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崔姑姑,那样要如何识别主子们的身份?总不能去问了吧?”有一个平民百姓的姑娘就举手问了。清华郡主闻言,冷嗤一声,呛声道:“你笨啊,不会看衣服吗?那些个什么宝林、御女、采女之流的,穿得比较寒碜!”清华话音落下,一些身份高贵些的闺秀们则捂嘴轻巧笑起来。她这话说得也有意思,采女的月俸不高,还可能比不上豪门大户一等丫鬟的月钱,穿得自然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