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声期后,他的声音变得浓厚深沉,像是陈年老酒,惹人沉醉,唯一不变的仍是他特有的尾音。每次听他说话薛暮芮心弦都会颤一颤。
但还是道,“那你是把她‘发配’到清竹馆了?可是我清竹馆不是什么边疆!这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你就这么看不上它?这些年这里帮你打探了多少消息!”
看着怀里激动的女子,南宫文轩皱眉,她似乎对这个地方有特别的坚持,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帮你安排了更好的地方,姐姐,就再帮我一次吧,喻小环年轻,她能接任好的……”
年轻……
薛暮芮顿住。
果然,他是嫌她老了啊……
也对,她是年长于他的长辈,他叫她一声姐姐,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听他这么说心底有些涩呢?
是惊讶于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豆丁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吧,已经不会单纯的为一颗糖葫芦而撒娇,而是为一份势力用心谋划。
他终是要走出她的世界的。
即便如此,她还是会为他做他想让她做的任何事。
低下眉头,薛暮芮无声叹息,“你,打算让我去哪?”
南宫文轩笑起来,他就知道阿芮会答应他的,“夏国,具体是什么任务,你到夏国边境会有人告诉你的。”
夏国啊,这样她就不能时常见到他了吧,毕竟以他的身份,是不可以随后出境的。
也好,可以让她冷静冷静,不在做梦了。
薛暮芮看着他,半晌,道,“那么能让我再好好看看你么?”
最后一次。
伸手拿下他的面具,南宫文轩也很是配合的闭上眼睛。
用手指一笔一画描摹,他的眉,他的眼。
月华在他藏锋的眉宇间添了几分柔和,从此之后,这份柔和她也是看不到了。
薛暮芮突然笑起来,粗暴的把面具给他戴上,弄得他一阵吃痛。
她埋下所有伤感的心思,笑道,“明天我会让喻小环来接任,不过我会把我的人解散,你只是想让她老实呆在这,我给她增加点难度没关系吧。”她可以委屈一下,可她的人不能受那个草包的气!
南宫文轩捂着疼得发酸的鼻子,哼哼唧唧道,“恩,好,我就知道阿芮最好了。”
“那也是为了姐姐我最可爱的文轩弟弟啊。”
简单说了几句,南宫文轩见事情谈妥,便再不留了。
院子里再次回归静寂,薛暮芮再次拿起酒壶,她从来都是果断的人,他也是,如今她的文轩弟弟心里装着的不止有她,还有江山天下。
她能做的,只是做好他交代的事吧。
将剩下的酒仰头喝光,正好看到如弯弓般的明月。
故人终一别,明月来相照。
遥寄明月,只盼君一切安好。
客栈里,枭白一口气,把她要来清竹馆的缘由给方秋扬解释一遍。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