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十四叔,快一点。&rdo;龙月催促道。
十四郎从火边站了起来,把肋差重新别在腰带上,又抓起他那把长刀,最后还抄起了那两个土豆,剥了皮很快塞进嘴里吃掉,&ldo;走吧。&rdo;
我和龙月相视一笑。
……
回营的路很长,等我们赶回营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ldo;出什么事了咩?&rdo;远远的就见营地外旌旗招展。
&ldo;是雷龙骑军。&rdo;十四郎说道。
我凝目看去,旗帜上有字,在我认识的一箩筐汉字中挑挑拣拣,总算这两个字都认得,果然是一个雷字一个龙字。
&ldo;来找你的咯?&rdo;我说。
&ldo;我已经不在此军中了。&rdo;龙十四说道。
我们说话间,那边也发现了我们。两骑健马飞奔而出。
当先一人,衣带飘飘,玉树临风的正是雷丰瑜。
雷丰瑜身后跟着一个红战袍亮银铠甲的将领,那将领好魁梧的身材,就身量来说,貌似比东嘎将军还要高大些许。
眨眼间两骑马到了近前,雷丰瑜高坐在马上,看着我,寒声道:&ldo;到哪去了?&rdo;
&ldo;我……&rdo;我低头看看自己肩上搭着的还没干透的袍子,说道:&ldo;下河泡了个澡。&rdo;
&ldo;泡澡?&rdo;雷丰瑜俯身,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目光看向我的脖子&ldo;泡澡泡的脖子上挨了一刀。&rdo;
&ldo;哦!&rdo;我这才记起脖子上被长谷九兵卫割了个口子。那伤口不深,也不怎么疼,他不说我都忘了。
下一刻腰间一紧,我已被雷丰瑜抓着腰带拽上了马背。
不过不是骑上去,而是脸冲下横担在马鞍前,这姿势让我想起了我二哥次仁,他每次打到猎物回家,就是把猎物这样放在他鞍子上的。
那时节我病得正重,肉干一口也咽不得,可又不能日日宰牛来吃,二哥次仁便每天起早贪黑的去打猎,猎得鲜肉来给我吃。
而在那更早些的时候,我甚至连苏油茶都咽不下的时候,那时三岁大的梅朵还没有完全断奶,丹珠还有些奶水,于是就用那奶水于我……
换回我这条命不知是活佛的头发,还是母亲一样的大嫂,还是哥哥们,还是冥冥中……
雷丰瑜调转马头,正要回去,却见趴在马背上的人不言不语也不挣不动,觉得奇怪,伸手把人翻转了来,却见这人竟红了眼眶红了鼻子,骇了一跳,&ldo;怎么了?&rdo;
我用手背抹了把脸,&ldo;突然间想家了。&rdo;今天这是怎么了,片刻功夫竟是揪心揪肺的想了两回。
雷丰瑜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触了触眼前人泛红的鼻尖,&ldo;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屁话,真情流露方是真男儿。&rdo;他举起袖子递到我面前,&ldo;这衣袖借给你擦。&rdo;
我刚抓过来要擦眼睛,他却紧跟着又说了一句,&ldo;丝绸的,少说值二十头牛。&rdo;
&ldo;呵呵……&rdo;我被他逗笑了,失落的心情瞬间淡了不少。&ldo;陛下偷了我逗人发笑的本事!&rdo;
&ldo;好了,我们回去吧。&rdo;说完他将我身体扳正,让我能好好的骑在马上,把一身脏臭的我揽在怀里,才提缰绳催马前行。
与他一马双骑向前行着,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想下水道里那会儿,劝龙月思念的时候不要流泪,而此时在雷丰瑜的面前,却怎的自己却哭了?
不过,我也没想太久,兵营本在近前,又骑着马,不消片刻就到了,雷丰瑜纵马直入我住的那处瓦房前,才从马上翻身下来,顺手把我也提溜了下来,然后对正晃晃悠悠走出来的安庆道:&ldo;去取伤药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