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嘴唇低着头,死死盯着鞋尖,脑子里炸成一团,安岩的安慰听起来都掉到了地上一样。
&ldo;那,要不我们先走吧,我认得还有好几个登山队员的室友,我们先去找找他们。&rdo;安岩起身对神荼说道。
神荼直起身子表示同意,径直往门口走去。
&ldo;被吃了……&rdo;我颤抖着说出了会学校前收到的来自室友的消息,原本我以为她是发错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而我当时竟然因为三星堆被审问的事生闷气没有及时回复!!
&ldo;常青?&rdo;安岩和神荼都停了下来,安岩追问了一句:&ldo;什么被吃了?&rdo;
&ldo;他们……被萤火虫,全部吃掉了。&rdo;我瞪大了眼睛转过头看着他们,惊惧之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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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已过,学校又恢复了正常的上课秩序。六个登山队员的家长还在学校要讨个说法,这件事情尽管校方已经极力镇压但还是因为家长们联名在网上曝光了这件事而一发不可收拾。
每天都有不同的记者,或自发,或受失踪学生的家长之托,在学校里见着同学就问个不停。一开始还有一些同学愿意回答,后来因为问的问题越来越尖酸刻薄,而各个学院的辅导员又已削减学分为威胁,愿意搭理他们的人越来越少。
可即使这样,大家的沉默在记者笔下却变成了&ldo;这个学校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rdo;。
网上,电视上,报纸上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质疑,揣测和诋毁。一时间整个学校人人自危,学生周末不许出校园,请假制度简直严苛到了军校的标准,每天晚上三次查寝。
这一系列战时政策在短时间内因为失踪学生的阴影而没有遭到学生的强烈反抗,但谁都知道,如果这件事再不结束,那学校面临的压力将不仅仅是外部的恶意中伤,还面临着内部的崩盘。
六个人,有两个女生,而且这两个女生都是我的室友。
这一惊人的巧合无疑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已经在这三天内见过无数的记者和所有学生的家长。
对于他们的提问和刁难由一开始的难过渐渐麻木起来。
期间安岩倒是来看过我几次,也在记者围攻我的时候替我解过好几次围,不过他似乎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执行,叮嘱我放宽心好好休息后,每次都走得很急。
不过他有一句话我倒是很感兴趣,他说,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我能懂。
他说这话时,眼神不自觉地瞟着画室另一头正在全神贯注看着我的彩铅画的神荼。黑发蓝瞳的男人仿佛没听到一样只是看着那些画,我倒是觉得看画的人比画还要好看。
这是不争的事实,反正昨天tha校园特别讲座那次,当神荼只是靠在门边什么都没干就让整个多媒体教室的争论焦点瞬间转移成&ldo;这个帅哥有没有女朋友&rdo;,让那个圆润得很可爱的江小猪同学站在台上万分尴尬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我甚至有的时候怀疑把神荼给丢到摄像头面前,这次讨伐大会是不是就可以秒变相亲比武场。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那家伙精得跟鬼一样,遍地开花的摄像机愣是一个也没拍着他,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每次他们走后不久必定是大波像僵尸一样涌来的记者,而且问遍了我所有认识的人也从没提过他们两个,显然那些记者根本没发现我还认识这两个人,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天生的遇镜隐形体质。
太阳缓缓的沉了下去,我看着那金红渐渐消失,从遥远的西方,一种贵族气的丝绒蓝渐渐的由浅及深的蔓延过来,画室内最后一丝太妃糖色泽的落日余晖消失的时候,我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