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怀砚则坐在了易白棠身旁。从入场到开宴一般有半小时到一小时的等待时间,加上厨房里发生的事情,反正不会这么快开宴。再加上这是最角落的一张备用桌子,现在除了易白棠和自己外就没有第三个人了,商怀砚索性大大方方坐下来,没事剥剥花生,和易白棠闲聊两句,然后将剥好的放在碟子里的花生粒全往易白棠桌面一推:&ldo;尝尝?&rdo;易白棠捻起一粒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他咔嚓咔嚓地咬着,伸手一够,就将圆桌上洒金菜单拿到了手里。再单手打开菜单,就见菜单凉菜的部分分中西式不同,写道:酸辣海蜇皮。玉兰菜帕尔马火腿沙拉。恰好这时,过去探听消息的小宋快步回来,赶在商怀砚跟前,快速说:&ldo;听到消息了,那边的问题是‐‐&rdo;&ldo;对菜单不满意?&rdo;易白棠接话说。小宋与商怀砚一起转头,看向易白棠。易白棠挑挑眉:&ldo;怎么?&rdo;又再次笃定说,&ldo;是菜单的问题吧。&rdo;商怀砚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小宋。小宋点点头表示肯定。于是两人再一次将目光转向易白棠。商怀砚好奇问:&ldo;你怎么知道?&rdo;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小宋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眼巴巴地看向易白棠,希望得到解答。易白棠用下巴点点菜单:&ldo;你们看菜单,中式一盘,法式一盘;再中式一盘,法式一盘。记得我跟你们进来的时候走在中间的那个人说的话吗?&rdo;&ldo;是帕奇先生。&rdo;商怀砚小小地纠正了一下易白棠的人称准确度,接着他回忆片刻,恍然大悟,&ldo;帕奇先生在进来的时候就说过自己吃过淮扬菜了!他希望的是吃到淮扬菜与法式料理结合的新菜。&rdo;我去,厉害!一旁默默听着的小宋同样侧目。刚才大家是一起进来的,那些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可直到那几个贵宾不满意之前,只有易白棠一个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并一针见血地指出宴席安排中的失误。&ldo;现在怎么办?&rdo;小宋情不自禁问。易白棠&ldo;嗯&rdo;了一声,片刻后又懒洋洋说:&ldo;让厨房重拟菜单不就好了,这种菜单简直浪费我的时间,多看几眼胃口都变小了,刚好我也想试试别人对于法式料理和淮扬菜结合的想法。&rdo;商怀砚:&ldo;……&rdo;小宋:&ldo;……&rdo;商怀砚和小宋一起想:我说他为什么在忽然之间主动了许多,感情是因为蠢蠢欲动想要尝试新的料理了。算了,想尝就尝吧,又不是什么完成不了的大事情。想想白棠的父亲也是管生不管养的那一类,幼年简直比他还差,偏偏平常的时候还一点没有表露出来‐‐商怀砚心疼又宠溺地看了易白棠一眼,转对小宋说:&ldo;既然是来宾的要求,就直接传达给厨房吧。&rdo;小宋没意见。但他额外提醒:&ldo;厨房现在也一团乱,还不知道待会具体什么情况呢。&rdo;商怀砚淡淡一笑:&ldo;放心吧,误不了事。我去和林总沟通一下。&rdo;说话之间,他低声对易白棠说了句&ldo;我离开一下&rdo;,站起身来,找负责厨房事物的林总去了。大型的展厅之中,无数展览间将空间分割得曲折回环,从易白棠与商怀砚刚才走过的路线来看,从厨房到展厅与宴会厅之中似乎隔着无数条走廊与道路。但如果有人拿出装修布局的平面图放在眼前一看,他就能很轻易的发现,厨房到宴会厅的距离其实并不遥远,出于这一次贵宾的美食偏好的考量,为保证食物自出锅之后处于一种最完美的状态,厨房其实就设在宴会厅背后的一条短短的不足十米的走廊后边。现在十米的走廊之后,偌大的厨房站满了人,一方是中方的厨师及其他人员,另一方是法方的厨师及其他人员,两方人马各自占据了一个方位,中间宽出一条能开车的通道,通道中只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犹如楚汉河界的中年人。现在这个风浪中礁石一样的中年人正疾风骤雨一样质问中方人员:&ldo;为什么胡广庆他还没有到?!这都什么时候了,贵宾已经等在位置上了,他不来是想待会大家都喝西北风吗?&rdo;他又转向自己的助手:&ldo;其他的大师呢?现在有没有空,快请他们过来救场!&rdo;助理为难说:&ldo;林总,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几位大师了,都说时间太敢,来不及;没有磨合,也做不好。&rdo;林总真是气的肝疼!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好说歹说请来的淮扬大师胡广庆,居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掉这样的链子,简直是把自己往死里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