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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三个人兴致勃勃玩儿了一上午，杜重身体撑不住，便散了。散的时候，桌上两扎苦瓜汁见底，宋一媛呼吸里都是苦瓜的味道。曹珍珠面如菜色，也是苦不堪言。杜重喝了两杯，还好，刚好去暑了。

禹毅出去接电话。杜重拍拍宋一媛的肩膀，想起来之前被打断的话。

&ldo;禹毅怎么不是我学生了？&rdo;杜老头子得意洋洋，&ldo;他可是来听过我三门课的。&rdo;

宋一媛不信：&ldo;您怎么记得？&rdo;

杜重笑：&ldo;怎么不记得？一个陌生的学生，每学期都跑来听我的课，印象能不深吗？&rdo;

宋一媛是从大一上杜重第一门专选课《现当代诗歌欣赏》就喜欢上这个老师的，所以杜重在大学时开设的另外两门课《现当代文学》和《乡土文学》她都选了，甚至还选了两门杜重开的校选修。可以说，杜重的课，宋一媛都上了。不仅都上，按宋一媛大学时候的性子，每堂课都上得风风火火，没有一个课上同学不认识她的。

宋一媛一时间脑子里蹿过许多想法，面上却很镇定平常，她知道了杜重说这个的意思，问：&ldo;那我怎么不知道？&rdo;

杜重瞅她：&ldo;你每堂课都第一排，能注意到最后一排最边边的人？&rdo;

宋一媛不确定：&ldo;再怎么不注意，应该会有一点印象吧？&rdo;

杜重说：&ldo;他还是和学生时代有些区别的。&rdo;又看着宋一媛，&ldo;缘分这种东西，说不清的。有些人一辈子相遇无数次，人生丝毫没交集，有些人一对眼，就纠缠一辈子。&rdo;

&ldo;您是不是想多了？&rdo;宋一媛一边不信，一边又信了，&ldo;来上您课的人这么多，怎么就确定他是对我有意思？&rdo;

&ldo;少年的眼睛最好猜。&rdo;杜重笑眯眯，&ldo;更何况，他觊觎的可是我的学生。&rdo;

&ldo;只是我没想到，现在你们‐‐哈哈，不说了。&rdo;

禹毅回来了。

送走杜重，两个人走去取车。宋一媛对刚才的话只字不提。

禹毅问她：&ldo;你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过的吗？&rdo;

宋一媛说：&ldo;飞花令肯定不能常常来，没有那么多墨水。大概一学期会有一次。通常都是在老师楼下的茶馆，喝二锅头，哈哈。&rdo;又说，&ldo;每个星期五要陪老头喝茶，讲讲最近读了什么书，有什么感受。每一学期开始，他都会给我们一串长长的书单，通常是看不完的，他也不要求我们看完，他更喜欢我们自己去找书看，找自己感兴趣的，从读一本变成读好几本，小进大出，互相关联。&rdo;想到今天的飞花令，语带怀念，&ldo;飞花令很有意思，每玩儿一次，都要重新把唐诗宋词元曲再看一遍。&rdo;

禹毅无动于衷。

宋一媛想要他引起共鸣，问：&ldo;你今天觉得怎么样？&rdo;

禹毅实话实说：&ldo;很无聊。&rdo;

宋一媛：&ldo;？&rdo;

&ldo;感觉像一群小学生比背课文。&rdo;

宋一媛：&ldo;……&rdo;

&ldo;除了最开始你们说了两句学生时代背过的诗听懂了以外，后面就没什么印象了。&rdo;

宋一媛极力表达自己的感受：&ldo;很有意思啊，他说一句，你会在脑海里补充作者诗名，创作背景，相关典故，蕴含感情，就好像和某个人打了一下招呼，你对作者的感受就会在那一瞬间涌上来，会有一种满足感。&rdo;

禹毅再次实话实说：&ldo;这是你们读书人的爱好，我感受不来。&rdo;

宋一媛&ldo;噗嗤&rdo;一笑，戳戳他，&ldo;那你还乖乖待在旁边？无聊可以出去走走呀，我又不要你陪。&rdo;

禹毅看她一下，目光有些委屈。

宋一媛心中一软，软声道：&ldo;好啦好啦，谢谢你。&rdo;

这是她过去的生活，过得文雅天真，像理想国。所以她整个人也是天真的。所以她看起来就和别人不同，尽管囿于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