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鸳也忽然说道:“焉知他们不是设下了圈套,等着姑娘去救蕙儿呢?”
我点头道:“既是如此,蕙儿的处境,可就危险了。”说罢便起身往外走去。
紫鸳一把拉住了我:“姑娘要做什么?你……你要去找蕙儿吗?”顿了一顿,又道:“姑娘既知道那里危险,还要去自投罗网做什么?”
“是否是黄公公他们故意如此,现下还不知道,但蕙儿的处境不妙,却是绝无可疑的。”我蹙眉道:“万一误了时候,被他们伤了蕙儿,又怎么是好?”
紫鸳着急顿足:“早知道姑娘这般沉不住,我便不跟你说了。”
我握一握紫鸳的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紫鸳仍是拉住了我不放,忽然道:“姑娘何不先让墨鸰去看看?她……她好歹是有身手的,先躲在暗处,查探清楚再说也不迟啊!姑娘只是这般一心想着别人,可曾想着这些为姑娘担心的人呢?”
我看着紫鸳急切的样子,又跟着想到了孟沁祥,想到她当日那句话——我只能劝你一句,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不管多急,你能想到我今日的话,多思考片刻再出手,如何。
我点了点头,找了墨鸰,让她去查探此事。
“这两日宫里人多,出门可要小心。”我站在那里,直直看着墨鸰的身影没入夜色。
是了,这两日宫中到处准备过节的事情,来往之人不少,如果是黄公公命令收拾蕙儿的东西,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我已经隐隐从这种不寻常的举动中察觉到了异样,这一次,恐怕绝非是收拾蕙儿的东西这么简单,只是不想再让紫鸳担心,故而并不对她说明。
不过紫鸳的担心,却丝毫不比我更少。
见她蹙眉深思的样子,我也只有温声宽慰。
语燕忙着将宫中分下来的过节的东西收拾好,耳边垂着的两条细细的辫子一闪一闪,一如她欢快的脚步。
这两日,香菖蒲、艾草、紫苏已经被分发到了各个殿里,由宫女们收拾在阴凉处,到初五一早便放在门边、屋檐下。
白团(注:白甜瓜)和木瓜也被成盘摆放在了各个房间里,散的室内一股幽幽的甜香。
紫鸳早已经拿五色丝线结成了细索,又将领到的香料包在棉絮内,缝在香囊里,只待明日分给大家。语燕此时正拿着这些香囊与五色线索,供在盘子里。
语燕是个闲不住的人,进进出出跑来跑出,丝毫没有疲倦的意思。
不一会儿,她捧着一只小盒子走了出来:“姑娘,这个放在你榻边的小几上,明天可不要忘记戴了。”
我凝目一看,正是太后赐给我的那一支青玉簪子。
我点了点头:“是了,这原是各处献给娘娘过节的玩物,娘娘赏赐给我,明日是正日子,的确应该戴上的。”
语燕拿着盒子跑了开去,又过了一会儿,墨鸰已经快步走了回来。
“是黄公公的人。”墨鸰开口便是这般。
我点点头:“他们说了什么没有?”
“那些内侍在冷香阁附近商议,我听到他们说,‘黄公公交待了,明天晚上大宴时候,趁人不注意就好下手’,还有‘黄公公说了不让张扬,小声一点’这样的话。”墨鸰顿了顿续道:“之后他们便停在冷香阁附近,议论的还是这些话,也提到了蕙儿。”
紫鸳听到“蕙儿”两个字,紧张的抓住了我的衣袖,似乎只要一松手,我就要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