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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白棠沉默许久，这才开口：&ldo;我知道了。&rdo;大概相当于在突兀之间闯进了一个完全不知道的领域，易白棠这刹那间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不同于外公多少会提到的父亲，母亲这个角色从小到大，似乎总是一个忌讳。没人主动提，就算他主动问，也永远是沉默。易白棠眼睑垂下，又抬起来，他不再回避这样深入的话题了，也将自己不高兴的情绪表露无遗：&ldo;周阿姨还有什么事吗？&rdo;周经理看着易白棠。阳光将面前孩子的皮肤照得透亮，让面无表情的人有一种水似的淡漠。但就算如此，这也是一个可爱而美好的孩子。她有时候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好友，但也许女人注定要在男人身上跌得头破血流，到一切其余都顾不上。她轻轻解释：&ldo;没什么事了。白棠，你妈妈不是……&rdo;易白棠淡淡说：&ldo;我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的。&rdo;他不再将时间浪费在这里，转身往回，一眼就看见落地窗前，巴巴看着自己，恨不得飞过来的商怀砚。眨眼之间，欲言又止的人就从自己变成了周经理！商怀砚心中有种莫名的愉悦，他快步走到易白棠身旁，殷勤问：&ldo;白棠，接下去干什么？去找周经理说的那个美食家吗？&rdo;易白棠：&ldo;去。&rdo;商怀砚好好好：&ldo;我反正没啥事，开车送你去。&rdo;易白棠不开心：&ldo;我自己去。&rdo;商怀砚：&ldo;……&rdo;想把不开心的宝宝抱起来好好摸摸亲亲，但是宝宝不要我摸摸亲亲……商怀砚机智地：&ldo;我突然记起来了，公司在那边有个项目要视察，我们刚好顺路，我送你过去吧。&rdo;总裁的正确使用办法？尽管商怀砚为了一起跟去而随口拽出的理由特别糟糕，但这年头，重要的不是理由，是诚心诚意。所以两个小时之后，商怀砚已经跟着易白棠一起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地段不错的别墅区。别墅区的绿植长势良好，成片的大树拔地而起，如同卫兵分列两侧，绿荫成云，将车子驶入，如同进入了一片森林，幽微静谧。商怀砚开着豪车一路来到一间独门独户的别墅之前。别墅前的铁门上缠着褐色的蔷薇枝干，粉白的蔷薇开在铁门之上，将悬挂在铁门上的门牌号都遮挡了一半。两人从车上下来，先抬头看着眼前这栋被爬山虎遮了一半的红砖别墅。商怀砚上前一步，按响门铃，回头对易白棠说：&ldo;你觉得这里怎么样？&rdo;易白棠面无表情：&ldo;像都市怪谈里的闹鬼别墅。&rdo;&ldo;咔嚓&rdo;一声，别墅的门打开了。一位披着黑头发，一身白裙子的女人探出身来，她面无表情，脸颊藏在头发之后，一双眼睛黑白分明：&ldo;你们找谁？&rdo;&ldo;……&rdo;两人心想这还好是阳光普照的大白天。&ldo;我们来找钱先生。&rdo;易白棠说话。&ldo;世界上一共有多少种可食用海产品？&rdo;白裙子女人问，&ldo;答对才能进屋。&rdo;这他妈是什么题目。商怀砚。&ldo;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增加可食用海产品数量。&rdo;易白棠淡然回答，&ldo;这题没有正确答案。&rdo;&ldo;你们答对了。&rdo;白裙子让出位置，&ldo;请进。&rdo;商怀砚默默收拾起心中震惊，跟易白棠与白裙子一同进屋。进屋之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也是一间风格独特的屋子。这间屋子一反外界的葱郁之色，整体是黑白灰三色，占据整面墙的投影大屏幕，灰色的松软沙发，由透明玻璃组成的楼梯，一切都昭示着住在此处的主人的喜好与性格。商怀砚微微一笑。这正是他最熟悉的风格，而他精于与这样的人谈判，想必这一次的行程能够十分顺利。直到白裙子带着他们一路穿行过现代气息满满的客厅，从后院的玻璃门中离开别墅，再穿过一小段草坪，来到了花园中一栋和车库差不多大的木屋之前。木屋门前挂着一条足有两个人那样长的海洋鱼类标本，鱼尾悬在顶上，鱼头倒冲地面，鱼嘴咧开，尖利闪烁寒芒的牙齿正对着易白棠与商怀砚的面孔。&ldo;……&rdo;商怀砚。喜悦褪去，他心中又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白裙子对鱼头视而不见，走上前敲响木屋小门。&ldo;什么事？&rdo;里头传来男人的声音。&ldo;先生，有人来找你。他们答对了题目。&rdo;白裙子说。&ldo;让他们进来。&rdo;里头再传来声音，接着，木门被推开，黑暗涌出来，夕阳还挂在天边，这栋小屋已经被夜晚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