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口流了一点血,衬得他的肌肤愈发莹白如雪。
兰卿晓看着这伤口,没来由地觉得疼,手抖索着把伤药倒在伤口上。而他一动不动,眉头都不皱一下,好似并不觉得疼。
她忽然凑近朝伤口吹了吹,燕南铮察觉到一股微弱的凉风,侧首看去,不由得失笑。
却想起,他年幼的时候受伤了,母妃为他包扎的时候,也会像她这样吹一吹伤口。
那是呵护,以及心疼。
他的心,忽然震了一下,好似被雷电劈中,酥麻酥麻的。
兰卿晓把自己的丝帕放在伤口上,再用撕下来的布条缠着,包扎起来。
“回去后,殿下让府医重新包扎,这样稳妥一些。”
“你出宫做什么?”燕南铮淡漠地问。
她忽然想起已经买来的那些薄纱不见了,一定是被那几个人掳劫的时候掉了。也罢,再去买一次吧。
他整理好衣袍,不慎露出手腕,一圈淡红色的牙印很清晰。
她看见那牙印,想起那日咬他的事,不由得脸腮一热,窘迫地别开脸。
原来,那日她咬得那么用力、那么疯狂,过了这么多日,那牙印居然还没消褪。
鬼见愁租来一辆马车,他们上了马车,燕南铮吩咐说去绸缎庄。
这一路,兰卿晓的心湖荡开一圈圈的涟漪,低着头不敢看他。
匆匆买了薄纱,她向燕王告辞,“奴婢自己回宫就行。”
“你一人不安全,上来。”他语声虽冷,但有点霸道。
“谢殿下。”她坐在最靠外边的地方,心情渐渐低落。
她是卑微的宫女,如何配得上尊贵的燕王?
再者,她肩负重任,背负兰家的血海深仇,怎么能分心去想儿女私情的事?太不孝了!
她选择的路注定荆棘丛生,刀光剑影,祸福难料,生死一线之间,甚至会一命呜呼。因此她要投入十二分的精力一步步地靠近权力中心,根本没有闲情、闲心去想别的事。
对了,他在她身上下了定魂蛊,她怎么可以忘记这件事?像他这种冷酷狠辣的人,她怎么可以对他想入非非?
燕南铮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她好像有点不安,应该有心事。
不过,他没有问。
回府之后,鬼煞给他重新上药包扎,之后流风取了那截衣角和那方丝帕,道:“殿下,小的把这些扔了。”
燕南铮不动声色道:“让下人把那丝帕洗干净,明日送来。”
“啊?这丝帕是谁的?”流风不解地问。
“别问那么多,快去。”鬼见愁催促道。
翌日,流风把晒干的丝帕送来,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这丝帕的两角绣棠梨花,是谁的?”
他记得,殿下不太用丝帕,而且也没有绣棠梨花的丝帕。
棠梨花!
他忽然想起来,卿卿姑娘绣过棠梨花,莫非是她的?
燕南铮接过丝帕,薄唇轻动,“退下吧。”
流风挠着头退下,燕南铮抚触着丝帕边角的棠梨花,薄唇微牵,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