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铮见她吃得津津有味,风卷残云一般,忽然愉悦起来,胃口大开,大有跟她抢食的架势。
最后,每一只餐碟都是空的。
吃饱喝足,她正想回房,却听见他清冽的声音:“有把握绣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吗?”
侍婢、侍从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餐碟,尔后退下。
“没有十成,也有九成。”兰卿晓斟了一杯茶水解腻。
“本王要十成,不让人瞧出破绽。”燕南铮剑眉微蹙,雪颜变成一种病态的虚白。
“奴婢自当尽力。”单独相处,她总觉得不自在,于是道,“奴婢先行告退。”
不等他开口,她就飞奔逃出去,好似后面有一只大灰狼追她。
不过,她好像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好像是某个人倒地。
她已经奔出一段距离,却还是忍不住往回走几步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燕王倒在地上!
兰卿晓惊得跑进去,着急地叫唤:“殿下……殿下……”
燕南铮本是平躺着,忽然浑身颤抖、抽搐,时而躬身如虾,时而蹬着双腿,时而双手乱抓乱挠……
她吓了一大跳,他这是怎么了?
他的双目微闭着,但好像神智不清,好像痛楚万分,不知怎么做才能缓解一点点痛楚。
很快,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面色越来越差,泛着淡淡的青色。
对了,燕王有隐疾!
她正想去外面喊人,却走不动,原来他揪住她的衣袂。
“殿下,奴婢去喊人来。”兰卿晓试图掰开他的手,却掰不开。
“不能喊……扶本王去床上……”燕南铮有气无力道,声音低哑而破碎。
为什么不喊人?
她转念一想,也许他不想让仆人知道他有隐疾。
于是,她勉为其难地抱起他。然而,他太重了,她的力气远远不够,使出全身的力气试了好几次才把他背起来,尔后一步步地挪到床榻。
汗水淋漓而下,兰卿晓再也没有半点力气,他就像一个烂醉如泥的醉汉,全身的重量都卸在她单薄的身上,几乎把她压死。
她一鼓作气地把他扔到床上,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也倒在床上,还是被他压着的那种。
杀千刀的燕王!
她恨恨地磨牙,恨不得咬死他,一掌拍碎他的骨头,一指穿透他的胸膛,连他的祖宗都问候了。
“奴婢快死了……快起来……”
她惨烈地哀嚎,推了几下,他如巍峨高山一般纹丝不动。
现在,他不再抽搐,睡得跟死猪一样。
她拼命地咬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他一点点,从夹缝里移出来,劫后重生一般喘着粗气。
待缓过气来,兰卿晓想出去喊来鬼见愁,鬼畜般的燕王忽然将她揽倒,紧紧抱着她。
她险些背过气,气得想骂人,燕王是人来疯吗?
燕南铮四肢发颤,轻声呢喃:“冷……”
冷?
她摸摸他的额头,不烫,有点凉,莫非他受寒发热?
然而,他抱得实在太紧,把她整个人都包围、禁锢起来,她连喘气都觉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