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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听着，冷清清听出点儿不对劲来了。这孩子……比起诉说，更像是在大吐苦水。“不管哥哥去哪里，她老是跟在哥哥身后，像个跟屁虫。”叶斐鼓起腮帮子，小脸蛋上流露出些许不满，“那一道数学题她明明会做，我亲眼看到她做出来了，可是她还是要问哥哥怎么做。”叶斐用筷子戳着小碗里的米饭，嘟嘟囔囔：“哥哥都没空跟我玩了。纪芙这个跟屁虫，真讨厌。”话音刚落，被哥哥扫了一眼，叶斐闭上了嘴，低头与米饭奋战。纪芙？冷清清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微微恍惚了一瞬。碗中忽然多出几枚剥好的虾仁。一抬头，对上双漆黑的眼眸。“拍戏很辛苦。”霍景森收回手，眼眸注视着她：“你瘦了很多。”冷清清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颊，最近倒是算不上辛苦，只是一直连轴转，身体难免会有点吃不消。她瘦了吗？入组以来，都没怎么照镜子。“嗯。”霍景森应了一声，用动作代替回答，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冷清清被迫接受来自他的投喂，等到这一场杀青宴结束，已经吃得快走不动路。她估计这一场饭下来，起码要胖两斤。宋山看出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奇怪，以为夫妻之间吵架了，有小矛盾了，席间与霍景森多喝了几杯，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演员拍戏很辛苦，夫妻聚少离多没办法，你要多体谅’，或者‘不管有什么矛盾，把话说开就好了，毕竟是一家人’……霍景森一句话没回答，沉默喝酒。冷清清低头，战术性喝水，刻意回避了宋山递过来的眼神。她知道霍景森在等什么，也知道坦白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冷清清还没想好，要从哪里开始讲。她的故事太漫长了。番外（3）“冷清清，我要吃火锅。”听到眼前小女孩的要求，站在门口的冷清清深深地沉默了。几秒后，她提出一个当下非常重要的问题：“你谁？”戏份杀青的第一天，冷清清拒绝了赵千金发来的逛街要求，在家美美躺平。珩珩和叶斐去上学了，霍景森上班，家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人一狗相依为伴。就在此刻，门铃忽然响了。佣人们都在忙碌，或许没有听到门铃声，冷清清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懒洋洋起身去开门。或许是快递到了。没想到一开门，眼前的景象令她微微诧异住了。是个年纪四五岁的小女孩，精雕玉琢的，扎着两个冲天的牛角辫，背着个i小书包。见门被打开，小女孩抬起一双乌黑莹润的大眼睛，冲她眨巴眼。“冷清清，我要吃火锅。”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小女孩居然向冷清清提出如此不见外的要求。冷清清有些恍惚，你谁？小女孩仿佛很熟悉家中似的，在冷清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背着小书包吧嗒吧嗒走进了门内，径直朝沙发走去。她将小书包一脱，一丢。跟个小大爷似的坐在了沙发上。还顺手抄起冷清清刚刚拆封的薯片，咔嚓咔嚓就吃了起来。冷清清看着这一幕，感觉世界真是太魔幻了。她揉揉眼睛：“小朋友，你家长呢？”虽然这小女孩欠揍的语气，让她想起一个故人，但系统怎么可能变成人出现。或许她在做梦。小女孩朝她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嘴角带着薯片渣渣，非常无语地说道。“冷清清，我才离开多久，你就把我给忘了。看来本系统离开之后，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嘛。”语气中充斥着满满的怨气。？！冷清清浑身一凛，整个人突然就精神了，三步并做两步凑上前去，半跪在沙发前，双手捧起小女孩的脸，万分郑重地说。“再说一遍，你谁？”冷清清端着点心和饮料回到客厅，小女孩双目紧紧盯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吃得狼吞虎咽，一点形象都没有。零食袋子满天飞，这倒是符合冷清清对系统的刻板印象。“说说，怎么回事？”老实说，对于系统还能回来这件事，冷清清没抱半点希望。她已经做好永远见不到它的打算。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不仅回来了，还是以人身的状态。冷清清很快忧心忡忡起来。该不会回来交代遗言的吧？化为小女孩的系统端起可乐，咕咚咕咚喝光了，舒服地喟叹一声，往沙发上一躺，打了个长长的饱嗝。“拿个牙签。”系统冲站在一旁的冷清清招招手：“塞牙了。”冷清清：“……”递上牙签。“原来可乐是这个味道的，怪不得你们都那么喜欢喝。”系统咂咂嘴，吃饱喝足了，这才将自己经历的事情一一道来。其实事情的真相，冷清清早已经猜到了。系统偷来了界门的钥匙给了她，使得冷清清能够进入时空通道，找到珩珩的所在地。但当时系统并没有告诉冷清清是自己偷来的。系统知道自己早晚会被找到的，与其让冷清清也知道，还不如独自承受偷窃钥匙的后果。反正它不是人，不会有任何痛感，也不会受伤。系统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拼死都没把冷清清给供出去。它以为自己顶多被关小黑屋，但没想到，经常以开玩笑的口吻出现在前辈们口中的小黑屋，居然是这样的……那是一片漆黑的静止空间，它看不到任何画面，也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流动，黑暗中只有它自己，或许还有其他同类——它们早已在漫长的时间中变为这黑暗中的一粒微尘。初开始，系统自娱自乐，自说自话。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没有作用。它连用来计算时间、察觉自己存在的参照物都没有。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它。长久的黑暗之中，系统渐渐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来到了这里，要做什么，要等什么人。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当系统被从小黑屋中放出来，现实世界中也不过过去了短短一个小时。但它确信的是，自己已经在小黑屋中度过了极为漫长的时间。或许是几十年，或许是几百年。从小黑屋出来的系统，已经是格式化后的版本。好心的前辈和同事们帮助它渐渐想起了自己。但系统再没有了成为系统的资格，它被主神永远剥夺了权利，等待着它的是一场不知目的地的流放。得益于系统平时致力于与前辈和同事们搞好关系的缘故，为了让系统来到最后一个宿主所在的世界，大家都出了不少力。好在，它们成功了。虽然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开心果，但前辈们对它承诺，会经常来看它。同时，也会保护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眼前一片白光闪过，系统终于回到了这里。从珩珩醒来后，冷清清就发现系统消失了。系统消失得无声无息，甚至没有留下一句话，但是冷清清猜到，系统是因为犯规被带走了。她能做的不多，只能在心里为系统默默祈福，希望还有再见的一天。没想到几个月以后，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按下了她家的门铃。像是一个奇迹，一个天降的礼物。“冷清清，我真是你统，我来找你了，你不会不要我吧。”看到冷清清脸上露出熟悉的沉思表情，小女孩忽然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双目急切地望着她，等待一个答案。难道她不信自己说的话吗！“你不是个男的吗？”几秒后，‘深思熟虑’的冷清清，问出了非常欠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