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蠢货!”
暴怒的声音从寂静无声的树林中想起,此时已经入夜,寒月在黑天高挂,树林里都是苍天老树,地面上只有点点从叶与叶缝隙中穿透下来的寒光。
这是司左身边的人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有些瑟缩。
没多久,司左也发现自己失了平日里的文雅,调整呼吸,渐渐恢复了平静。
被打的人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任由鞭子往自己身上抽。
“遇到魏尧,你这个做叔叔不忍心对侄子下手?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啊,我就可以将最碍手碍脚的那个人除掉。魏振,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熟悉的扇柄拍打手心的声音,魏振竭力抬起头。司左那似笑非笑的脸看得让人发憷,可昨夜之事确是他的失误。
“司左大人恕罪,魏尧的武功在属下之上,昨夜没能将他拦下,是属下失误。要如何作罚全凭大人处置。”
魏振低垂着头,唯唯诺诺,不似先前在魏尧面前宽厚大方,有做小伏低的样子。
“哟,这声大人鄙人可不敢当,要是你再一个不忍心,为了你那亲侄子把我给杀了可怎么办?”
不阴不阳的声音,不管魏振听了多久,每每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这个说话的人是从阴间爬上来的。
魏振的头垂得更低,将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属下不敢,大人永远是大人,属下永远不敢逾越,怀有不轨之心。”
打扇掩在嘴边,司左笑了笑,“鄙人还是相信魏大人,那就希望真如你所说,永远不敢。”
魏振惶恐抬头,借着稀少的月光,依稀看见了司左的脸,本就抹了厚厚的脂粉,让脸变得寡白,毫无血色,却又在唇峰涂抹艳丽无比的红浆,活生生就像地狱中刚走出来的白无常,再映着森冷的月光,让他整个人看着更加可怖。
感受到他的目光,司左的眼睑微微低垂,似在蔑视伏地的蝼蚁。
眼细地看到魏振撑在地面上的双手一直在颤抖,也不知是因为鞭子打在他身上太疼,还是因为对主人的恐惧。
司左魅人的凤眼微微眯着,他权当魏振是在恐惧罢。
抬起手中的折扇制止了施行人要挥下的鞭子。
“走吧,时间不多了。这个计划落空,就该施行下一个了。”
说着,厚重的靴子一脚从魏振的手上碾压过去,带着所有留在这里看他被惩罚的人一齐离开,不再管这个无用之人的死活。
司左的身影即将不见时,魏振听到了他最后的威胁。
“魏振,鄙人所谋,不希望在魏尧的嘴里说出来,若是有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