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望向杨倩芸,有些呆,“更厉害的人?奴婢不明白!”
“真是笨,我讲给你听哈,你看大伯他们家里是不是这样,仆人听宁管事的,宁管事听大伯娘的,大伯娘听大伯的,大伯大伯娘又得听祖父祖母的,祖母又要听祖父的,算起来是不是祖父最大?”看書溂
“老太爷是一家之主肯定最大啊!”轻风依然很迷惘。
杨倩芸恼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这人怎么这么笨呢,非要自己点明吗,可自己到底才六岁,说得太露骨不太好吧!而且母亲大人还在身边,她怎么开口?
恰好张嬷嬷来请示刘元箐的院子怎么办,趁张书雅不注意,杨倩芸便给轻风挤了下眼。
好在这丫头没笨到家,知道张书雅那里没有指望,现在哪怕是给她一根稻草她也得抓牢了,给张书雅行了个礼,恍恍惚惚的跟着杨倩芸出了厅房。
“求小姐救命!”轻风又要给杨倩芸跪下了。
“打住,我娘都说了,你的身契在大伯娘手里,我们这些外人是帮不了你的,能救你的只能是你自己。唉,你这么笨再给你个提示吧,小桃红你总知道吧?”
轻风点头,随即张大了嘴巴,她终于明白了杨倩芸要表达的意思。
小桃红本是杨老太房里侍候茶水的,人长得艳丽了点,年纪小又会说话,年老色衰的杨老太自然不喜欢这么明艳的丫头,总喜欢搓磨她。
谁料小桃红后来竟然勾搭上了杨老太爷,被他亲自调到了书房去侍候,如今已经给了妾室的身份,宠爱的不得了。听说年后杨老太爷还要带着去京里,总之,杨老太终归是拿她没办法了。
“你,你,你的意思是说,老太爷?”轻风结巴了。
杨倩芸真的想翻白眼。
叹气道:“那宁管事算什么东西,杨府缺少能做事的管事吗?论年纪跟祖父都差不多了!我没别的意思,你到底侍候了我哥多年,怎么说也有几分情份,他打你的主意不是打我家的脸吗?我看不去才提点你,这府里能真正管住人的也就两个人,一个是祖父,他是一家之主;一个是大伯,他将来是一家之主。”
轻风离开了,虽然还有些迷惘,但到底没有之前的茫然无措了,想来脑子里有了点东西。
“这丫头太蠢了,不容易成事。”王嬷嬷踱步到杨倩芸身边,轻声道。
杨倩芸早就知道她在附近,却故意不避着她:“嬷嬷错了,每个人都有长处,她的优点就在于一旦认定一件事就会非常执着,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很期待,不知道将来烦恼的是我那高高在上的祖母呢,还是雍容华贵的大伯母呢!”
“纵然成了,能得的用处也有限,从她身上谋划,不划算。”王嬷嬷摇头。
杨倩芸轻笑:“嬷嬷又错了,有外敌时,一个群体会想着团结起来共同去抵御,若无外敌时,分化这个群体的往往是内部,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我们不是要搬家了吗,总不能人走事就了吧,就看我的话轻风能领会几分了。瞧瞧现在的杨家跟筛子似的,像轻风这样的小蚂蚁多了,也能让他们很头痛的。”
“凭这丫头的脑子,怕是只能想到以色侍人吧。”王嬷嬷皱眉。
杨倩芸笑了:“脑子不行时提点提点她不就成了。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只要她尝到了甜头,又看到了更利于她的好处,一个执着的人能发挥的作用是很可怕的。”
“看来小姐也是愿意见一见那个叫小绿的丫头了?”
“肯定得见一见啊,但要压压她,毕竟是她有所求,求人的等急了,不仅提的要求会降低,办起事来也更利索。再压她一天,明天她再来,就带她见我。”
“小姐得注意时间呐,指不定夫人什么时候就叫搬走了,到时行事就没现在方便了。”不过几天,王嬷嬷已经见识到了杨倩芸极为成熟的心智,这样的一个人,没理由被人伤了还不还手,只能说她在等时机。
她乐见其成,正好看看小姑娘的手段,只在纸上谈兵是不行的。择一个主子容易,好主子却难,性命相系,前途相关,这个决定是不好下的。
杨府之难,不过是杨倩芸人生道路上最初的一个坎,这个才堪堪平定的天下想活下很难,将来入了郑家,要在世家内里的阴暗内斗里活下来且要活得好,才是真的艰难。若她连对付小小杨家的能耐都没有,那自己就只作她的教学先生了。
杨倩芸懒得去猜王嬷嬷的心思,像王嬷嬷这种心思深有能耐的人收服是不容易的。一个无依无靠的孤身老妇,就凭母亲养了她几年,她还是个自由身就看得出来。
杨倩芸还没自大到仅凭自己比一般人成熟一点的思维加上些空话,就能让人家心甘情愿的托付一生。师生关系就已经不错,愿就留,厌就离。
今天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一个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