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从兄……”馆陶翁主连忙拦着,刘胜表兄从外头进来,肯定能看到她的马车,如今有她在,却又说什么不方便会客,谁能信?太假了。
刘彻抓抓头发,向宦官递个眼色,臭着张脸不冷不热地叨叨:真有情分,就不该来;劳累他招待,搅了他养病,纯粹添乱。
一抬头,见阿娇妹妹正非常不善地瞅着自己,刘彻顿觉失言,干笑两记,忙不迭亡羊补牢:“如……细君之至,愚兄如沐春风,感怀五内。”
“哦……”
阿娇垂下头,
鼻子在兔子温暖柔软的皮毛上蹭蹭,暗地吐槽——这家伙,嘴皮子真利索,翻脸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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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西王进来了。
见到姑姑家的表妹也在,刘胜没露出半点意外之色;
不过,在见到异母弟弟脸颊额头上的红点点时,倒是大吃了一惊,问了一堆原委,大大表示了番关心。
刘彻有一句回一句,表现得十分殷勤,附带一份兼恰如其分的感激。
旁边坐着的阿娇听到耳里看在眼中,叹服无比:依刘彻的表情谈吐,谁能想象就在刚才,其人还口口声声讨厌某个不速之客。
训问过病情,打探过刘彻‘在长乐宫’得病的缘由,又向阿娇表妹问候问候皇宫里的皇祖母和长公主官邸中的姑姑,还不忘把胖兔子抱过来摸两下,中山王刘胜终于展开了新话题:“弟君,为兄此来,有一事……”
刘彻和阿娇对望一眼——果然,探病是捎带的!
胶西王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挑明了:金华舍这边有意将平度公主许配给周亚夫的长孙。不知道刘彻怎么想?
胶东王刘彻眼波微动,一言不发。
‘平度要找人家啦!’阿娇想起自家二哥,想起某个大着肚子翻新房子的二嫂,以及某个几乎触手可及又功亏一篑的中表联姻,感觉有些心烦意乱。
“弟君,”胶西王刘胜催了一声:“弟君之意……何如?”
阿娇有点明白贾夫人那头的想法。在待嫁的诸公主中,王美人家的阳信公主排行靠前,算平度公主的主要竞争者。谈婚事前先确定王美人家的想法,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事端。
审视刘彻,娇娇翁主忽然发现沉思中的刘彻表兄仿佛换了个人,一点没有刚才和自己说笑时的孩子气。
过了好一会儿,刘胜又催了两遍,刘彻才淡淡表示三个姐姐中,南宫早就定了人家,只等过门;三姐缑邑还小,不急;至于大公主阳信嘛,她的婚事恐怕最后要由姨母王夫人做主。
“王夫人?如是……”刘胜沉吟着点点头,闲扯两句,起身告辞。
刘彻客客气气地相送——当然,仅停留在口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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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异母兄长的背影消失在重重帘幕之后,
胶东王刘彻懒洋洋靠在床头上,挥挥手,喝令闲杂人等退避。
人清空了,刘藩王伸过脑袋,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对表妹说:“阿娇,知否……知否?贾夫人母子之心……念……大宝。”
大宝,代指君临天下的帝王皇位。
‘会吗?’闻听这话,阿娇吃惊地挑高娥眉,表示深度怀疑——这种事,可不能瞎猜瞎编哦。
刘彻‘咕咕’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