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还住着两个大一点的男孩,虽然互相之间关系很不好的样子,却都总在她旁边晃来晃去。
非常碍眼。
严重挤占了她过来找他的时间。
他已经大概摸清楚了她来找他玩的时间,都会提前写完作业,把钟搁在桌子上,提前半个小时开始等,听到她脚步声之后,再慢慢起身,隔上一两分钟再去开门。
听她说这一周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她买的新裙子,喜欢的玩具,学校里的作业……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琐事,很多也都是他早就知道的,他听得却一点也不烦,甚至希望她再多说一点。
他只知道,她在时,整个房子,他的整颗心,似乎都明亮了起来。
俩人第一次吵架是在越沂知道他要搬家,离开g市时。
母亲终于再也受不了周边街坊没完没了的议论和戳背脊,她早已就神经衰弱,终日失眠,犹豫了这么久,终于下定决心要带着儿子搬家,离开这个充斥着痛苦回忆的城市。
竹吟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竟然是笑。
&ldo;真好,到新的家,你就不会再被欺负了。&rdo;她说。
越沂紧紧盯着她,那双清澈的杏眼里,真的全然都是满满的喜悦,没有任何的阴霾。
没有一点要分别的不舍或者难过。
是啊,她有这么多朋友,这么受欢迎。
而他只是个阴郁又不讨喜的异类。
他一走,她估计转眼就会忘记他,然后又有一大堆新的朋友,从那些惹人厌的围着她转的小男孩中随便选一个,替代他的位置。
男孩眸子缓缓沉了下去。
竹吟被他的手捏得有些生疼,她撞上他的眼神,忽然也有了几分害怕,除了初见时,她再没被他用这种阴郁又可怕的眼神注视过。
那天晚上,俩人第一次不欢而散。
他要走的那天,下着大雨,母亲带着他赶火车。
俩人吵架那天,他和她说过自己即将离开的时间地点。
但是她没来。
他在暴雨里等了她一个下午,从午后到天黑,因为怕她进不来火车站,他跑了出去,执拗的在外面等她,伞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刮跑了,男孩的肩膀细瘦,黑发被风吹得凌乱,唇被冻得发白。
但是她一直没有出现。
……
直到十年后。
她果然忘记了他。
鼻尖似乎又萦上了那股若隐若现的花果香,少女窈窕纤秀,面庞雪白,只有唇间一点红,清纯又妩媚,乌黑眸子湿漉清润,依旧像是小动物一般纯澈。
那么可恨,又可爱。
身上缓缓涌起一股热潮,梦里,他清醒的任由自己堕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