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她心中,只要是开了门的人,就是“哥哥”?麻袋里,躺着一只死鸡、一只死鹅,几棵沾着泥的青菜、大葱、蒜苗……还有一支不知从哪弄来的生猪腿。
吴厌眼睛也亮了。
他毫不犹豫接过麻袋,转身便往房内灶台走去。
屋里,有整套的厨具——虽然那些厨刀并不快,也很旧了,但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却完全不是问题。
他先将那只死鸡和死鹅仔细处理干净,拔去羽毛,清除内脏,然后用清水反复冲洗,直到肉质显得白净透亮;接着,他将生猪腿放在案板上,用刀刃熟练地剔除多余的脂肪和筋膜,将其切割成大小均匀的块状。
吴厌的厨艺与他杀人手法一样,每个动作都无比流畅而自然。
他将切好的猪腿肉放入一个陶罐中,加入适量的清水和调料,然后放在灶台上慢慢炖煮,同时,他又取出青菜、大葱和蒜苗,一一洗净切好,放在一旁备用。
随着火候的恰到好处,猪腿肉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与空气中的清新草木香交织在一起,令人垂涎欲滴……接着,吴厌又将鸡肉和鹅肉分别用农家常用小香料腌制片刻,趁此功夫自己搭了个小烤架,将鸡肉与鹅肉放在烤架上慢慢翻烤。
烤肉的香味与炖肉的浓郁交织在一起,傻女人蹲在一旁,嘴张得老大,晶莹的唾液挂在唇边,吸了又滴。
这时,吴厌已从厨房角落中翻出了一些面粉。
傻女人不知该如何用面粉做菜,他却晓得。
他开始和面做饼,那手指灵巧地在面团上舞动,不一会儿,一张张薄厚均匀的面饼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最后,吴厌将烤好的鸡肉和鹅肉切成丝状,与切好的青菜、大葱一起卷入面饼中,搭配上炖煮得软糯入味的猪腿肉和浓郁的肉汤,一顿丰盛的大餐就这样呈现在了眼前。
傻女人早已经坐定在了桌旁,却没有急着开动,而是十分乖巧地等吴厌做完了最后一道菜,只是那握着筷子不停搓动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急切。
直到吴厌也坐到桌边,她才迫不及待地伸出了筷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且狼吞虎咽地吃着。
窗外的小村,已经满是腥臭味。
昨夜里被吴厌杀死的村民们已经开始发臭腐烂,村里满是蝇虫,但丝毫不影响二人。
他们越吃越香、越吃越沉醉。
吴厌对于食物的色香味并没有什么刻意追求,但美味的食物,似乎总能让他腹中更好受一些,因此他不知不觉间也摸索出了一套不算高明、却也令人惊叹的厨艺。但他本人在吃饭时,却并不给人一种“享受食物”的感觉。
他吃得很快,双手并用、风卷残云,就像是流浪汉在扒着别人施舍的剩饭。
而傻女人……竟与他一致无二。
她同样吃得非常快,她甚至不会用筷子,那筷子在她手中根本就是两支竹签,当这两支竹签无法将东西串起时,她便会直接上手,哪怕抓得满手油腻也不在乎,甚至会将手伸进肉汤中、捞出猪腿肉。
而那浸泡了她脏兮兮的手的肉汤……也丝毫不影响吴厌的食欲,他仍会抱起汤碗,大口狂饮。
“嗝……”
傻女人放下筷子,用油腻的手抱着被食物撑圆的腹部,满足地打了个大嗝。
吴厌也长呼了一口气。
这顿饭,并非他这些年吃得最多的一顿,但却是最满足的一顿。
他看着那傻女人,看着她意犹未尽地舔着碗底汤汁,忽然心中狠狠一动。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即使是面对最危险的目标,他心脏也不曾跳得如此快。
即使是面对捉摸不定的尊上,他也不曾有过这样惘然。
即使是最饥饿、最痛苦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恐慌。
他忽然觉得,如果今后再见不到这个女人、再无法与她一起共餐,会是件非常非常难受的事。
而且没有自己,她还能吃上这样的饭菜吗?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