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袁太后都一大把年纪了,声音怎么就这么矫揉造作呢?
“是。”谢小白把手里的琉璃碎片稳稳当当地放到托盘上,这才停下手中的活计,静待袁太后的下一步指令。
她头顶的垂幔被撩起,袁太后穿着亵衣,半躺在床上。
她吩咐道:“闻着挺香,再去盛一碗过来罢。”
宫人不敢抬头,但心下都在想:得,这南瓜粥能令吃遍山珍海味的袁太后都夸上一句,想来定然不凡。
他们在心里默默数着时辰,惦记着午膳加餐的事儿。
……
谢小白服侍着袁太后用了膳。
袁太后喝了热乎乎的粥,觉得胃里面暖和了起来,火燎燎的感觉褪去了不少,舒畅地展开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是司膳司的粗使宫女潇白。”
“潇白,名字不错。”袁太后重新躺回床上,两名美婢放下床边的垂幔。
谢小白收拾完碗筷,便告退了。
王公公见袁太后这会儿心情不错,便提起早上的小事来。
“娘娘,今日负责蓬莱宫早膳的典膳还在掖庭狱里,不知娘娘准备如何发落她?”
至于其他涉事宫人,除了那两个来蓬莱宫小厨房的,其他人都没留下命来,自然无须再提。
一阵寒风吹开蓬莱宫的宫窗,窗外一朵朵寒梅已傲俏枝头。
袁太后闻着梅香,闭上眼睛。
她道:“白梅的颜色太过寡淡了,见点血色才好看。”
王公公接了旨意,便要去掖庭狱发落那典膳,袁太后又随手指了一下谢小白的背影,道:
“本宫瞧着,那唤作潇白的宫女不错,让她顶上那个典膳的差事罢。”
“等等,这是本宫任太后以来,头一次正儿八经下懿旨。”袁太后来了精神,由宫人服侍着穿上外氅,“取笔墨来,本宫要亲自拟旨。”
王公公忙狗腿地在一旁磨墨,“娘娘英明!您这懿旨一下,后宫那起子人便能看清楚,如今谁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人了!”
……
谢小白先拐去冷宫,看看公主的情况。
冷宫没有炭火,公主早早就被冻醒,再也睡不下去。
她做了五年傀儡皇帝,长年的养尊处优,让她忍不了自己的不修边幅。
这会子,她便正趁着雪后初晴,把自己的亵衣洗了,在破败殿宇的天井那儿找了棵树支起晾衣杆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