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再下吧。&rdo;铁舟大师将手心的棋子放回藤编的棋篓里,起身道:&ldo;我去歇个觉。&rdo;
&ldo;欸‐‐&rdo;韦长欢一愣:&ldo;那我做什么啊?&rdo;她好不容易来一回,师父就将她撂在这?
&ldo;你若实在无趣,便去山上追雪狐吧。&rdo;铁舟大师边走边道。
韦长欢在原地哭笑不得,师父还拿她当小孩子,她明明,早已过了追雪狐的年纪。
不过,反正也无事,不如上山去看看,不知十年前在山洞遇见的那个狐狸精男娃娃,如今,长大了没有,还在不在。
她随手拿了件银色的斗篷披上,便往山顶去了。越往山顶走,越是寒气逼人,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加快了脚步,不过雪越来越厚,她走的很小心。
此时正值傍晚,几丝晚霞浮在天上,雪峰独享落日的余晖,金碧辉煌。时隔数年,她又见到了这日照金山之景。赤金色的雄峰,让人心生敬畏,那座最高的峰,谁也不曾上去过。
她远远地就瞧见了那个山洞,它并没有被风雪掩埋,看来,那只小狐狸一直住在那儿?再走的近些,竟然有模糊不清的火光射出,她心中惊喜,顾不得脚下轻柔,嘎吱嘎吱地踩着雪飞快地往山洞那儿去。
&ldo;小狐狸!&rdo;她喊着,兴冲冲地跑进山洞。
却意外地看见了自己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足够让她认出。
只见山洞深处那个背影缓缓转过身来,他今日穿的是一身月白的袍子,在这冰天雪地里,更添几分寒意,与以往那个总是一身猩红锦袍的他,截然不同。
韦长欢愣住了,待回过神来,他已走到了她跟前:&ldo;你这是第几次,叫我狐狸精了?&rdo;
韦长欢喉头哽咽,只觉得心中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一直往下坠,她下意识地转头就跑,却被岩秀铁钳一般的手紧紧拉住:&ldo;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还是,不敢见我?&rdo;
她强迫自己转过身子,对上他的目光,张了张嘴,却终是无言。
岩秀苦笑:&ldo;韦长欢,原先,就算我们之间隔着山海,我也不曾怕过,我想着,我踏平了山,填实了海,我们总能在一起。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因为,世间万物,我皆自信可以掌控,可你,独独是我最想要你的,却是我唯一的不可知。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心?&rdo;他的眼眶有些红,捏着韦长欢的手越加用力。
韦长欢却并未觉得吃痛,也没有挣开他,只是看着他,艰难地,一字一句道:&ldo;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让云栽,在我的饮食里,下化功散,你知不知道,这一身武艺,对我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想早日练成赤灵冰焰。&rdo;
岩秀眼中划过痛色:&ldo;对不起,我……那时我还太小,是我思虑不周,可后来我……&rdo;
&ldo;别说了!&rdo;韦长欢终于甩开他:&ldo;你步步为营,算无遗漏,如今玄岩铠大成,身份明了,大可放手去争这天下,何必费时费力在我面前惺惺作态。&rdo;
&ldo;惺惺作态?&rdo;岩秀反问道:&ldo;你觉得,我对你,是惺惺作态?&rdo;
韦长欢后退一步,抚了抚方才被他捏皱的衣袖,道:&ldo;你我志在四方,各负使命,不应纠缠于儿女情长之事。&rdo;
&ldo;那你之前说的话,都是在做戏吗?&rdo;
&ldo;我向来即兴而为,若你觉得那是在做戏,便是吧。&rdo;
&ldo;韦长欢,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只是嘴硬,还是心硬!&rdo;岩秀上前一步,冷硬的目光,看的韦长欢心头发颤。
她不想答,干脆转了身朝外走。
&ldo;你站住!&rdo;岩秀伸手抓过她的肩膀。
韦长欢翻身一躲,斗篷掀起一阵风:&ldo;你做什么。&rdo;
&ldo;做什么?&rdo;岩秀道:&ldo;我,不想让你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