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是一个男子,不会因为你一时的后悔,一时的在乎而以为你会为我改变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没有那么天真。我答应了要成婚,难道因为你,这一切都可以作罢?你当我是什么?一个傻瓜还是一个疯子?&rdo;
章艺舟眉眼掠过一层深沉的痛苦,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放手,可以看着唐鈡和别人幸福,因为他坚信的唐鈡是爱他的,但是现在唐鈡不是不爱他,而是对他没有了期待,甚至不信他会爱他‐‐可是如果唐鈡和别人成婚,他会发疯的,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他爱到如此绝望,不顾一切的地步,但如果让他去祝福他,他还不如直接死在他面前。
&ldo;小鈡,我绝不会让你和别人成婚的。&rdo;章艺舟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ldo;无论你怎么想,无论别人怎么想,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这样离开。&rdo;他的目光充满惨淡之意,一字一句地望着唐家的人,&ldo;我绝对不许,懂么?&rdo;
章艺舟一向温文尔雅,几时说过这样决绝的话来?原本议论纷纷的喜堂登时静了下来,大家看着他,都有着不详的预感。
章艺舟向唐鈡走去,伸手向他:&ldo;和我走,我们回家。&rdo;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章艺舟眼疾手快的伸手揽住唐鈡的腰,一个运气,就飞跃出去,快如鬼魅。
章艺舟一离开,走出唐家没多远,就看到官道的另一头尘土飞扬。他心下暗惊,这一路直去,除了唐家别无他人,这么声势浩大的马队来此除了找唐家麻烦,不可能还有其它意思。
唐鈡脸上变色。章艺舟脸色出奇的苍白,如果他还能动手‐‐
&ldo;小鈡&rdo;他缓缓放开唐鈡,&ldo;你回去告诉他们有敌来犯,你轻功不弱,可以赶在他们前面。&rdo;
唐鈡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刚才章艺舟把他强行掳走的野蛮行径,点了点头:&ldo;我会尽快回来的。&rdo;他顿了顿,&ldo;你呢?&rdo;
&ldo;我‐‐&rdo;章艺舟轻吁一口气,&ldo;我在这里拦他们一阵。&rdo;
&ldo;那好,我先走了。&rdo;唐鈡红衣一振,往回飞去。他丝毫没有怀疑章艺舟可能会出事,章艺舟的武艺高强天下皆知。
唐家院里正鸡飞狗跳,唐家公子在这么多唐家的护卫和武林高手面前被掳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ldo;爷爷&rdo;唐笛安低声问道,&ldo;怎么办?&rdo;
唐洪海似喜似怒:&ldo;嘿嘿,没想到,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还是知道鈡儿的好,这个臭小子,非要闹到如此地步才知道自己的不是。&rdo;他摇了摇头,&ldo;如果,他是真心悔过,鈡儿依旧喜欢,那就随他们去吧!&rdo;
正当两人低声交谈,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小厮急急冲了进来,他本是端着酒水,此时疾跑,手中的酒壶酒杯乒乒乓乓碎了一地,酒水四溅。
&ldo;什么事慌慌张张的?&rdo;唐洪海皱眉问道。
小厮顾不上地上的酒水了:&ldo;公子‐‐公子‐‐回来了。&rdo;
&ldo;什么?&rdo;唐洪海非但不高兴,反而暗暗生气,暗骂章艺舟这臭小子没用,都抢到手了,竟然这么轻易的放了回来。他正在生气,抬头就看到唐鈡越墙而来,不禁一怔。这莫非是出什么事?
&ldo;爷爷,&rdo;唐鈡远远便叫道,&ldo;外面来了大批的马队,像是冲的唐家而来,您叫家里人做防备‐‐&rdo;他提气而呼,整个唐家都听得听听楚楚,一时鸦雀无声,&ldo;艺舟在外面挡一阵‐‐&rdo;
他的话还没完,就听屋内有人一声冷笑:&ldo;来不及了。&rdo;
屋内的众人极度震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宾客群中一人长身而起,在屋内饶了一圈,一双手点擒拿,所到之处,众人纷纷倒地。
唐洪海惊怒交集:&ldo;你是什么人?唐家和你有什么仇怨?为什么你要扰我婚典、伤我宾客?&rdo;
来人嘿嘿一笑:&ldo;我和你自是没有仇怨,我只是和你那孙子有些交情。&rdo;
唐鈡眉头微蹙:&ldo;你是‐‐?&rdo;
&ldo;我是被你一匕首插入腹中,侥幸未死的范岐,唐公子!&rdo;来人嘿嘿冷笑,&ldo;唐鈡,我不把你这臭小子碎尸万段,我就不姓范!&rdo;他&ldo;铮&rdo;得一声拔剑出鞘,刷刷数剑,一剑攻眉心,一剑攻胸口,一剑二花,剑上功夫了得。
唐鈡本来不擅武功,这两剑本来他一剑也躲不过去,幸而唐洪海袖子一拂,把这两剑接了过来,他的衣袖之上登时多了两个个小孔。
范岐脸上变色,他以十成功力使出来的这招&ldo;双花&rdo;是他得意之作,到唐洪海面前,居然只是两个小孔,让他如何不惊怒,他抽剑后退,立刻尖哨,似乎在召唤什么。
&ldo;你不必等了,他们不会来了。&rdo;有人语气淡淡地道。
唐洪海和唐笛安一见来人,由喜转为惊。
&ldo;艺舟!&rdo;唐鈡低呼一声,&ldo;他们呢?&rdo;
章艺舟一身白衣被染成了血衣,手中的一柄软剑上血像流血般滑落,不知取了多少人命!他脸色出奇的苍白,双唇殷红,一头长发披散,整个人如果血池里面捞出来的血人。听到唐鈡问话,章艺舟露出个苦涩的微笑:&ldo;死了‐‐。&rdo;
范岐绝不相信:&ldo;江湖传言南圣居士善心佛性,竟然会是一个杀人如麻之辈?如何令人相信?就凭你一人,如何杀得了海鲨帮数千兄弟?痴人说梦!&rdo;
章艺舟的声音像从地狱里面的幽灵:&ldo;死了,两百六十个死在我剑下,其它的都跑掉了,我放了一把火,吓跑了他们的马。&rdo;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无法不相信,&ldo;南圣居士从来不是什么善心佛性之人,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只是‐‐你们从来不信!&rdo;他看着唐鈡,又看了看唐洪海,&ldo;我从来不是一个好男人,做出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一件是对的,但无论无何,对于小鈡,我是绝对不会放手,哪怕倒行逆施也无所谓了,我‐‐只要他。&rdo;他笑了笑,&ldo;我绝对不许,你们现在知道我不是说笑了?&rdo;
全场鸦雀无声,见他浴血而来的架势,谁都知道他不是说笑的,有谁阻拦他带走唐鈡,他遇神杀神,遇鬼杀鬼,那是怎样的绝望到极点的挣扎。
&ldo;艺舟‐‐&rdo;唐鈡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的绝望,慢慢朝他走了过来低低地道,&ldo;艺舟,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这样‐‐绝望?告诉我,你出了什么事,好不好?&rdo;唐鈡用他的衣袖轻轻拭去章艺舟脸上的血迹。他心中泛起了隐隐的疼,无限温柔的说:&ldo;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不要独自一人承受,这样我很心疼。&rdo;唐鈡抱着章艺舟,他从他身上感受到他一直在绝望,一直在受苦,而自己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
章艺舟感受到唐鈡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ldo;如果我能不爱你,那该有多好?&rdo;章艺舟低声说道:&ldo;小鈡,我如果可以不爱你,那有多好?我‐‐我不愿死啊!&rdo;他摇了摇唐鈡的双肩,&ldo;如果,我可以看着你与他人成婚,那该有多好‐‐我不愿意死,你知不知道?我不甘心,我不愿意死!我只是希望,我不死,然后可以爱你,难道连这个也是奢求?我不甘心!我只是不甘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