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那庙里唯一能用的砍刀砍向了他,只可惜那刀太钝了,没能一刀杀死他。”
辰义说起来时仍然不解气,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悲切了起来。
“身形的差距注定我会失败,娘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年幼的我,我的胳膊便是那时候被时垣砍断的。
娘用最后一口气为我赢来了转机,那把钝刀也没入了时垣的心脏。”
娘亲的突然离去,令当时的辰义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对着地面上还在流血的时垣,一刀一刀划烂了对方的脸。
“后来我便带着娘的尸身离开了,直到第二天时垣的尸身才被过路人发现,他的脸已经花了,旁人根本无法辨认出他是谁。”
“后来这件事便再没有被旁人提起过,至于破庙,路过的人都会绕道而走,那里便成为了人人惧之的地方。”
辰义说完之后,院中安静了一瞬,大抵是故事太过深沉,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低压的气氛。
“本王想知道,时垣到底换了什么新身份苟且偷生着,容柳烟为何又找到了你?时垣和预言一事究竟有何关联?”
慕闲引的问话直接将全部人的注意力从沉重的氛围中拉了回来,而辰义也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
贺熠全神贯注,这正是容柳烟密切关注着的。
周围鸦雀无声,辰义像是浑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视线,轻声问道:“我可以不说吗?”
慕闲引看着他,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你还未从过去走出来。”
“我?怎么可能?时垣那个人渣有什么可值得我留恋的?”
他不说是因为背后牵扯众多,他判断不出是好是坏,只能保持沉默。
慕闲引淡然回道:“昨夜你去了破庙,做出的那些奇怪的举动应该是那一晚曾经发生过的。辰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梦游之症就是因此?”
他目光如炬,说的对方哑口无言。
“是你从未忘记过曾经受到的伤害,所以每到黑夜降临之时,那一幕从未停止过上演。你真的走出来了吗?”
黑夜掩盖了伤痕,所以人们会误以为自己本就没受过伤。
“你要为此隐瞒到什么时候?”
辰义握紧了身侧的双拳,盯着眼前的慕闲引。“你胡说!你只是想哄骗我说出来,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捂着头蹲了下来,像是要将别人与自己隔离开来。但又只有一只手,索性捂住了双眼。
他积极生活,在包子铺寻了一个工作,每日过得很充实。
除了会想娘亲,他不会再回想那痛苦的过去。
对方在说谎,他在说谎!
可他以前从未有过梦游之症,他红着一双眼,泪滴渐渐钻出了指间的缝隙,落在地上开出了悲切的花。
苏雀走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柔声道:“黑夜与白天共生,辰义,如果内心的伤痛无法抹灭,共生也未尝不可。可在我眼中,辰义是积极向上的,不会对生活产生抱怨的。”
辰义抬起头望向她,苏雀擦掉了他眼中的泪。
“所以,我们终会跨过去的,要相信自己。”
辰义自己抹了一把眼泪,差点没忍住抱住了苏雀,结果被不知何时过来的慕闲引扯了过来。
他茫然的趴在了慕闲引的肩膀上,默默眨了眨双眼,耳边是慕闲引的轻声警告。
“眼泪别擦在本王身上。”
辰义才不听,在慕闲引的肩上狠狠擦了擦,眼睛都快擦红了。
慕闲引强忍住内心的嫌弃,苏雀在一旁看得差点没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