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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ldo;监控记录一直到今天早上，没人再进出过这个房间。邻居老太太起来早锻炼时，向保安抱怨昨天半夜隔壁很吵，似乎是两个男人吵架与打斗的声音。保安好奇地看了监控录像，很有警惕心地报警了，结果就这样发现了尸体。&rdo;

&ldo;可是，爸爸为啥深夜跑到这里来呢？&rdo;谷秋莎越发恐惧，她拉着黄海的胳膊说，&ldo;能否让我再看一看凶器？&rdo;

一分钟后，警察把黑色袋子打开，取出一把大号的瑞士军刀，刃口打开足以致命的那种‐‐锋刃与刀柄上沾满了血迹。

&ldo;没错，我认得这把刀，去年我从瑞士旅游带回来的，限量款的，国内没有销售过。&rdo;

&ldo;这把刀被路中岳带走了吗？&rdo;

&ldo;不，我把这把刀送给了爸爸。两天前我看到他拿着这把刀，痴痴地看着窗外，当时我就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rdo;

&ldo;这么说的话，那就是你父亲深夜带刀来找路中岳，可能是商谈一件很重要的事，也可能就是来杀人的。结果他死了，路中岳逃跑了。凶器留在现场的角落，至于是否这把刀致命的，还需要法医检验。&rdo;

她不解地跪倒在地上：&ldo;我爸爸六十五岁了，身体一直不好，每天要吃许多药，他怎么会是杀人犯？&rdo;

&ldo;道理很简单，尔雅教育集团的破产，都说是因为出了内鬼，而这个人就是董事长的女婿，对不对？&rdo;

父亲是来上门寻仇的？但因年老体弱，非但没能杀了路中岳，反而在搏斗中被自己带来的凶器所杀？

&ldo;不错，我也恨不得杀了他！路中岳！&rdo;

&ldo;警方正在全城布控，机场、火车站、汽车站，都已经发出了通缉令，我们在想一切办法捉拿他。谷小姐，你知道他会潜逃去哪里吗？&rdo;

&ldo;不知道，我和他还没离婚时，在家也不太讲话，真的不清楚他还有哪里能窝藏。&rdo;谷秋莎六神无主地抓着头发，拉着警察的胳膊说，&ldo;黄警官，这个人非常非常危险，他还可能来向我报复！&rdo;

&ldo;我会抓住路中岳的。&rdo;

这短短的一句话，从黄海嘴里说出来，却是平静而有力。

谷秋莎脑中闪过的却是那十一岁的男孩‐‐她刚在法律文件上签了字，解除了与望儿的母子关系。

他重新改名为司望。

第十八章

谷长龙的追悼会冷冷清清，几乎没来几个人。当初却是高朋满座，数不清的人要凑上门来，至于那些奉承拍马的家伙，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自家亲戚也故意避开，免得惹上什么麻烦‐‐听说他是要去杀人，反而被前女婿所杀，至今凶手逍遥法外。

父亲被杀前一晚，曾经与谷秋莎长谈一宿，他说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与其在风烛残年一无所有，不如跟那个人同归于尽。女儿百般劝说他要放下，其实最放不下的是她自己，直到她主动提起另外一个名字。

&ldo;申明？&rdo;谷长龙暴躁地吼起来，&ldo;你还在想着他吗？&rdo;

&ldo;如果你当初可以救他；如果你没有一意孤行把他开除，还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会走上那条杀人的绝路吗？他会死在冰冷的地下吗？如果，你没做过那些自私可耻的事，申明仍然会是我的丈夫，他会接受我宽容我，我们会过得很幸福，也不会有你的今天了。&rdo;

&ldo;住嘴！&rdo;

&ldo;1995年，在我们订婚仪式前，申明跟我说过‐‐钱校长遭到陷害而自杀，竟是你让他去栽赃的，还欺骗他说是什么镇宅的法物！你不知道申明心里有多痛苦，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杀人犯，间接杀死了一个正直的老人。但他不敢告发你，因为你是我的爸爸，是他的岳父大人。他说自己迟早会遭到天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死谢罪。我最亲爱的爸爸，是你利用了申明，最终又像抛弃一条生病的狗那样抛弃了他！你是个卑鄙的人。&rdo;

&ldo;但我已经给了他最大的回报，让我的宝贝女儿嫁给他这样的小子！&rdo;

&ldo;爸爸，你去死吧。&rdo;

谷长龙羞愧地跑出家门，而谷秋莎并不知道，父亲的怀里揣着那把瑞士军刀。

是我让爸爸去死的吗？

直到打开火化炉，谷长龙已化为灰烬，谷秋莎始终在思考这个问题，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