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莫骄见他不语,继续说道:“这句话说的是:若是一味接济别人,富不了人家却穷了自己。人活于世是靠自立根生,而不是他人帮扶。有人纵使将银两都给了他,若缺乏上进努力之心,自然还是穷人一个。”
他在桌前坐下,手持折扇轻敲桌面,对夏岁欢使了个眼色,“岁欢姑娘,我所言可有理?”
夏岁欢瞥了他一眼,眉头轻蹙,语气沉稳道:“战场的战士,他若不会拿刀杀敌,就算你救他一百次,他的下场也只有一个字,死。”
说完叹了口气,又沉声道:“不过,贺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去年的旱灾使邕沂州百姓颗粒无收,赋税却居高不下,许多百姓缴纳不起税款就只能变卖家当。那朝廷送来赈灾银两和物资,根本不够。冬日一过,开了春后,原以为百姓开种以后能好些,没想到又闹了虫灾,将庄稼都吃完了。因此,才有了这么多的流民。”
苍崎叹了口气,微微点头:“旱灾之事老夫有所耳闻,当时文武帝垂危,国库拨款五万两黄金作为赈灾款项,按理应当足够了。”
贺正良双拳紧握,挺直了身姿,激动道:“即便拨出五万两,若无法到灾民手中,又有何用。他们又怎会到今日还饿着肚子,四处流离失所?”
卓关元凑到苍崎跟前,说道:“太师,朝堂要求我们煮粥插筷不倒,巾裹不漏。可那一点粮食哪够呀,最后都只能喝如水一般的稀粥,根本不够果腹。”
贺正良看向苍崎,恭声道:“若是去年就将受灾百姓安置好,今年也不会有这么多流民出现。”
“此事,老夫会放在心上。回朝以后,我自会向陛下禀明。”苍崎叹了口气,双眉紧皱。
赵锦楼沉声道:“本王并不知旱灾之事,实在惭愧。原是想太师远道而来,路途迢迢,想好生招待一番。”他轻声叹息,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继续说道,“只是本王早先已拨出三千两银子赈灾,现如今手上现银也不多。”
赵锦楼站起身,深思熟虑片刻,面向底下的宾客,豪情满怀地说道:“泠安城正深受流民之困扰,须及早设法安置。各位都知流民聚集,最忌爆发瘟疫。若是泠安城有了瘟疫,那我们南宁城亦将难以幸免。今日来此的都是南宁城世家贵胄,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各位都懂。本王诚心请各位施以援手,携手扶危济急。这捐赠的银两都将由夏岁安将军代为管理,太师也会在旁监察,确保银两都用于灾民救济。”
底下宾客纷纷议论,然而却无人响应募捐,无人敢直视赵锦楼的目光。卓关元站在一旁,低头不语,不时瞥向身后的宾客们。
赵锦楼见状,心中暗叹一口气,朗声道:“本王先来。”
他举步走到涂莫骄身旁,笑了笑,“涂公子,不知今日可否同我做笔交易。”
“和王爷做生意,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知王爷要做的是什么生意?”涂莫骄向他拱手一礼,脸上带着笑容。
赵锦楼一挥手,道:“李叔,将我那‘含香聚瑞’取来。”
不一会,李淮抱着一只精致的大锦盒走来,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放在涂莫骄的桌上。
赵锦楼缓缓打开锦盒,里面装着是一个翡翠花薰,底足用深浅浮雕的技法,雕刻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图案。双耳和盖扭则刻着九龙,盖上通体镂雕着蕃草纹样。巧夺天工,翠绿晶莹。
围观的宾客见到这件物品,无不瞪大双眼,震撼不已而站在一旁的苍崎见到此物,脸色微微一变。
涂莫骄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件物品,双眼放光,连连称赞:“这花薰,通体翠绿、晶莹灵透。底座雕工精湛,蕴含灵动之气,实属难得的绝品。”
赵锦楼微微颔首示意:“涂公子,请您开个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