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风是否对我的痛苦报以无言的安慰,我在梦里执着着厮杀从而无法沉睡。
锡银色的月亮照亮手上未曾拆封的遥远来信,寄信者与收信人皆落我名。
温柔的摇篮,母亲的召唤,我如同跌倒在雨夜中的孤儿,在自我囚困的城市里发出无家可归的呐喊。
雨浸透我的灵魂把我变成死神的衣摆,母亲,是否还愿意为我擦去眼角的泪水,母亲,是否还愿意带我离开泥潭?”
第二天,岛上开始飘落细小的雨点。空气变得湿冷,每个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和宋绮南是一个温度。一晚过去,保温的冰块化个干净。聂向明醒来时感觉头痛欲裂,而一旁睡在沙发上的龚宇伦也完全像死了一般,毫无生机。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地狱,他只是一个替死神拿刀的傀儡。
无论如何戏还是要演下去,聂向明第一次对演戏感到深恶痛绝。认命的洗漱,套上外套,龚宇伦沉默起身,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出门。
聂向明抬手敲左乔的房门,里面过了许久传来叫他们稍等的声音。聂向明听见温书的声音,恨不得干脆一会开门一刀捅死她算完。他不懂为什么石洲想要杀了左乔却一定要千回百转地引导她走入陷阱。左乔看上去像个弱智吗?昨夜的仇恨今日的理解,他认为凌宇达说得对,石洲也是饭桶。
温书打开门,看到他们两个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没出什么岔子吧?”
“昨晚我好像在窗边看见一个人。迷迷糊糊的之后也没有人意外发生。我想大概是我太紧张出现了幻觉。”
“如果我们四人之中真的有人是凶手,那想必现在已经听到了我们对他的仁慈表达的感谢。”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俏皮话呢。左乔呢?没起来吗?”
洗手间门吧嗒一声,温书向后看去松开了门板退到一边。
“昨晚有事儿吗?”
左乔把半开的门板开到最大,聂向明呼吸一滞,向后退了半步不偏不倚踩在龚宇伦的左脚上。龚宇伦像感觉不到一般,丝毫没有抽脚的意思,也是紧紧盯着面前走出来的人失去了语言能力。左乔穿着那件绿夹克,古铜色的纽扣弧面闪过流畅的弧光,像龙的眼睛闭上又猛地睁开。内搭是一件灰色的高领针织衫,领子整齐的翻成两层紧密贴合脖颈的弧度。下身的黑色西裤裤腿扎进靴子筒里,靴子还是之前穿的方头高跟靴。
“你们还好吗?昨晚发生事情了?”
“啊昨晚有人敲我的房门,你们听见了吗?”
“敲门?”左乔拧着眉,“没有吧,我昨晚没有睡一直在看书。没听到走廊有什么动静啊。反倒是温书今天早上一起来说她迷迷糊糊看见窗户边儿有人,你们有吗?”
聂向明脸色难看,但还是继续往下演,“推测”大概是昨晚上大家都太警惕了凶手没有机会动手。左乔瘪着嘴,虽然没说话但探究的表情打断了聂向明的说辞,控制了门口四人的局面节奏。
“为什么不动手。”
“啊,像是万一被发现——”
“辛辛苦苦清空这座岛为的不就是痛快杀人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反正都是要死的。难不成还非要一对一吗?”
聂向明答不出来,苦笑着说或许吧催促大家下楼吃饭。龚宇伦的左脚终于得到解放,聂向明把龚宇伦往边儿上推,眼神传达对他发呆的强烈不满。龚宇伦用手捂住下巴,在左乔和温书身后低低伸手指向左乔。聂向明锁眉看去,左乔的左手中指上出现了一枚银色镶钻的蝴蝶戒指。
“我——咳……”
温书转头看他们,聂向明假装被灰尘呛住,咳到真的想呕吐才停止。左乔全程没有回头,只是戴着蝴蝶戒指的手不断地敲打着大腿,手指弹动间那只蝴蝶仿佛真的活了过来,振翅欲飞。
他们来到一楼,这次他们没有穿过餐厅,直接右拐进了休息室。周围的冰块早就变成了一包一包的冷水,地毯湿了一片淹没了宋绮南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臭味儿,如果要做一瓶叫恐惧的香水,恐怕需要在这里汲取足够多的灵感才行。
“我们还得去拿冰块才行,她已经开始臭了。”温书捂住鼻子,“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