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ldo;……&rdo;余飞说:&ldo;那你总唱过ktv吧?&rdo;白翡丽:&ldo;唱过。&rdo;余飞说:&ldo;每次该你唱的时候,我给你打三下节拍,你就当是那三个点,节拍打完了就开始唱,好吗?&rdo;白翡丽老实道:&ldo;好。&rdo;余飞觉得这表演是要砸。有可能成为她职业生涯中最失败的一次。不过她还是乐观地想:换个人,或许更糟呢。刚才那个老者,虽然知道从哪里开始唱,但和乐队就没合过拍。那边乐队准备就绪,掌板乐师向他们点了一点头。作者有话要说:编辑催入v了,我还是0存稿……扑街真是没想到,拼死拼活写了六万字了,这才写到故事发生的第三个晚上……对于飞飞来说,这可能是人生中最神奇的三天了吧。提问:明天的戏,砸还是不砸?☆、香夭余飞要唱的这一段《香夭》,由两人的四句念白开场。第一句,便是长平公主看着宫殿前的连理树,思及旧日,她和对面的驸马就是在此处共誓山盟。那时候是金枝玉叶,锦绣良缘,如今却已是山河破碎,零落栖迟。此情此景,公主便凄凄长叹一声:&ldo;倚殿阴森奇树双。&rdo;余飞等了半晌,整个场子都静悄悄的,也不闻白翡丽启口出声。她奇怪地望向白翡丽,只见他也正一脸奇怪地看着她。哎呀。余飞顿时反应过来。她唱老生唱惯了,习惯性的就觉得是自己唱男角,等着白翡丽先唱。然而,难道要让白翡丽唱长平公主不成?余飞到底是专业的,心念遽动之间,已经把角色心态转换了过来。运了气,微捏了嗓子,念道:&ldo;倚殿阴森‐‐奇(ki)‐‐树双。&rdo;余飞一字一字,字正腔圆,摒弃了京剧念白中的&ldo;湖广音、中州韵&rdo;,换做了标标准准的正统广府白话。凄婉顿挫,纡徐有情。光这一句,就让台下那些痴迷于粤剧的票友和行家们,突然坐正了身子,神情都肃正起来。&ldo;双&rdo;字语音一落,紧随一声板响,大锣&ldo;咣&rdo;的一声。余飞心中稍有担心,望向白翡丽,但见他双目平视前方,只手微抬,启口念道:&ldo;明珠(ju)‐‐万(an)颗(kuo)映‐花(fa)黄(wong)。&rdo;底下茶座中有人频频点头。白翡丽的本音如清磐,清,而且明,沉而不浑,湛而不浮。但他的念白,较他平时要低沉宽厚一些,显而易见有着刻意的控制。余飞一听他的腔调和节奏便知有底子,是入过门的,不由得暗暗惊讶,替他悬着的那颗心也稍定了下来。在那板、锣声后,余飞紧接着念道:&ldo;如此断肠‐‐花‐‐烛‐夜。&rdo;&ldo;不须侍女‐‐伴‐‐身‐旁。&rdo;白翡丽翻手道,&ldo;下去‐‐&rdo;他没有着戏装,没有作戏装扮相,偏生那一句呵斥,那小小一个翻手动作,便令他有了世家公子气象。扬琴乐音起,艳艳伤伤溢了上下十方,满场屏息,是都入了戏了。余飞‐‐这时已经不是余飞了,是那国破家亡的长平公主,伴着乐声拈指起了手势,目中含情有悲,运子喉,起苦音,唱道:&ldo;落‐‐花(fa)满天蔽月‐光‐‐&rdo;这音唱得非同一般的饱满开合,如珠玉滚于唇舌间,曼节长声,委婉回复,自不肯一往而尽,便是唱那景色,也令场中听众腹中一股悲酸涌起,嵌在胸口,徘徊不去,爆发出满堂喝彩:&ldo;好!&rdo;白翡丽此时目中也是极亮,一双目光尽注了她身上,随着她的动作和唱腔移动。待余飞唱到&ldo;我偷偷看,偷偷望,他带泪、带泪暗悲伤&rdo;方收了目光,做了那戏中驸马周世显。余飞此时已经入了情,望着他,目中既是爱恋甜蜜,又惶恐不安:毕竟驸马他身有何辜,为何要随我这个亡国之女,一同赴死呢?只怕他心有不甘!她惊声唱:&ldo;我半带‐‐惊惶,怕驸马惜鸾凤配,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rdo;乐声宛然一转,余飞倏然反应过来:之前说好给白翡丽打节拍,唱到这动情处竟然忘了。但这时已是来不及,余飞心惊肉跳看向白翡丽,担心这位粉妆玉琢一般的白公子在众人面前出了丑,终究是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