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rdo;余飞斟酌着,又问:&ldo;您看的这个是……&rdo;&ldo;哦,这是缮灯艇一个叫余飞的女老生,我和你姥姥想去听一场她的戏,但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演了。让小白子去打听,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你听说过她没?&rdo;余飞默然想,原来那晚上在佛海边上遇到白翡丽,是因为这事。但今晚倘是认了,又要扯出为什么会离开缮灯艇那些事情。横竖她现在已经不能回去唱了,不如不说,便道:&ldo;没有。&rdo;尚老先生叹了口气,挥挥手:&ldo;你去和小白子玩去吧,不用管我们老人家的,待会我和你姥姥要出去串门子。&rdo;余飞说:&ldo;那您注意点腰。&rdo;余飞上楼去,姥姥塞了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圆咕隆咚的大苹果给她。底下的虎妞喵呜一声,挣身而起,被姥爷按在了怀里。白翡丽站在房间窗子边上,手伸出窗外,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余飞走进去,慢慢用背靠锁上了门,斜倚在门边,说:&ldo;男朋友。&rdo;白翡丽回头,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余飞便走过去,只见他在搁鸟食。窗台上落了好几只鸟,扑棱着翅膀在啄食。这些鸟长得胖胖的,羽毛油光水滑,一看就知道在认真过冬。余飞问:&ldo;你养的?&rdo;白翡丽点点头。余飞心想你就胡诌吧,又问:&ldo;那你都认识它们咯?&rdo;白翡丽又点头。余飞瞅着这几只鸟还都长得不一样,她反正认不出是什么鸟。她手里头滴溜溜转着苹果,偏着头问他:&ldo;哪只是在屋顶上瞅着我们做好事儿的那个?&rdo;他忽的转过头来看着她,默然的,眼睛漆黑幽深。她顿时笑得花枝招展:&ldo;就知道你胡说八道。&rdo;没想到他真的伸出手去,指住了其中一只黑颈灰羽、翅膀和尾巴是灰蓝色的鸟儿:&ldo;这只,灰喜鹊,叫喜田。&rdo;余飞有些傻眼,说:&ldo;你怎么知道是它?&rdo;白翡丽双臂搁在窗台上,目光注视着那些啄食的鸟儿,说:&ldo;它的叫声不一样,它叫kwi‐‐kwi‐‐kwi‐‐&rdo;他惟妙惟肖地学着鸟叫,余飞心想还真是和那晚上的叫声一模一样,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他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胡扯。但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让她忍俊不禁。然后她就听见白翡丽望着夜色中说:&ldo;它说:亲她,亲她,亲她,我就亲了。&rdo;余飞忽的说不出话来。☆、摸到他化他眼尾的样子长得像一枚精致的叶,鼻尖落进群林漠漠的夜色里。鸟儿吃饱了就扑楞着翅膀飞走,这里像一片孤独的圣地。余飞厚颜无耻地想,白翡丽一个人关在这里太浪费了,就需要她这种人来欣赏。她转了转手中的苹果,问:&ldo;吃吗?&rdo;白翡丽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余飞环视一周,白翡丽房中没有水果刀。这苹果虽然被姥姥洗得很干净,她还是习惯削皮吃。她说&ldo;等我一下&rdo;,就开门下楼。楼下姥姥姥爷已经出门去了,连虎妞都不见了。余飞去厨房拿了把小水果刀。她自恃刀功好,边上楼边削,把苹果皮削成长长的一条,又薄又整齐。然而这刀子比她估算的要锋利得多‐‐当她在手里里把苹果切成两半时,力度没能把握精确,刀刃过核如吹毛断发,一下便割进了她的手心里,鲜血涌出。她受这种小伤受惯了,也没当回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还好没弄脏苹果。她把苹果挪到右手,左手手心窝起来,免得血流到地上。她几级楼梯上去,站在白翡丽门口叫他:&ldo;你家的创可贴在哪里呀?&rdo;白翡丽疾步走过来,&ldo;你怎么了?&rdo;她毫不吝啬地把左手伸出来给他看:左手掌心到手掌根部静脉处一道血口,手心里已经积了满满的一捧血,想一个小小的血泊,殷红刺目。她满不在乎地说:&ldo;划着手了。&rdo;她看见白翡丽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化作苍白,白得可怖。他一掌就把她推了出去,力气大得她险些跌倒。幸好身后就是栏杆,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栏杆上,房门在她眼前&ldo;砰&rdo;地一声合上,依稀听见他的声音说:&ldo;茶几底下的抽屉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