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湖畔,醉春楼。
三楼的一间华丽的屋子里,一女子正在梳妆打扮。
云鬓高高挽起,梳了个时下流行的烟云髻,再淡扫蛾眉,点了唇脂和腮红,最后于额头正中画了个梅花妆。
对着铜镜瞧了几下,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旁边伺候的小丫头笑道:“姐姐真美。”
被称为姐姐的女子抿嘴一笑,站起身来。
只见她身着粉白绣桃枝的上衫,下搭一条百幅海云纹红裙,一条青巾勒出细细的腰身,远远望去,俏丽如枝头最艳的那朵鲜花。
慢慢走至窗前,四月的风已带着暖意,轻抚过脸庞,让心也暖暖的。
眼光不经意的落在湖畔,一株柳树枝条轻摆,而树下,那个人,就象亘古存在一般,巍然不动的立在那里,双眼痴痴的对望过来。
“姐姐,那人真怪,已站那好几天了。”
小丫头凑过来,见了树下的人,忍不住说道。
女子脸有点红,就想去关窗子,谁知手一松,手中的帕子一下子掉了下去,被风一吹,竟晃晃悠悠的往柳树那里飘去。
帕子落在地上,那人上前捡起,再抬头时,窗前人影不再。
楼门忽的打开,从门里冲出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来,其中一个指着树下之人,“给我打,哪里跑来些不着调的,当我醉春楼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这等穷酸能肖想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死活。”
听得他的话,其他人抡起棍棒没头没脑的打下去,只将那人打得扑倒在地。
见地上的人没了动静,也许怕打死了人,那些人总算收了手,最后,说话的人走上去。狠狠补了一脚,“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有你好看。”
地上的人勉强爬起来,最后望了一眼空空的窗子,这才摇摇晃晃的走了。
醉春楼这一番动静不小,引得周围一些楼里有人伸着脖子往外探看,直到那人影消失在花街的尽头。这才各自回去。
从花街往北,是一条宽敞的大道,那人抚着胸口,微弯着腰,走得很慢,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袍衫撕破了几处,一些血迹从破损的地方渗了出来。
再走了两步,那人突然一个踉跄,扑跪在地上,随后。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了。
一直远远尾随在后面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驶了过来,到了近前,车上跳下一人,与车夫一起将地上的人抬进了马车里,又悄悄的离去。
“表哥,这花灯真好看。”
“阿雪,别乱跑,小心被拐子拐去了。”
“表哥,救我,救我……”
“阿雪……”
一头大汗的程东猛的睁开眼。愣了半天神,这才知道自己又做梦了,这些天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梦,自从遇上那个酷肖姨母的女子之后。
心中一阵苦涩。喉咙发干。
侧旁的几上放有一杯水,伸手想要拿过,谁知一动,“嘶”,竟痛得轻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