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血泊里的青年面貌平平无奇,姓名就是简单的张州两个字。
直觉告诉天爻,这个人的脸和名字都是假的。
“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是疫苗的贡献者之一,后人会永生铭记你。”
背后的路烟尘滚滚,混着追杀者的喊打喊杀声。
夏晡嗫嚅着嘴唇,哑声说:“……无名氏。”
天爻见他们马上就要追过来,来不及追问,扭过了头。
他跑向了星辰基地,走向了生的希望,雪白的衣角翩翩,天道之子会迎来他的光鲜亮丽。
夏晡倒在求生的路上。
逃亡路上,他对天爻问了一句话——世人眼中光彩夺目的天爻。
“你拼了命研制出疫苗,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火焰哔啵声轻响,柴火上燃炼出点点油脂,空气中充斥着烟气和食物的香味。
满身风华疏离的男人坐在他的旁边,一双堪比琉璃的眼睛闪烁着亮光。
他沉默安静的看着夏晡,好似从青年脸上遥望过去,看到未来。
“为了无数的你能够吃饱穿暖,安逸度日。”
天爻嘴角扬起轻浅的笑容,惊艳了浓稠窒息的暗夜。
他声音清冷却柔和,掷地有声。
“问心无愧,从始至终。”
天爻不愿亏欠任何人,他清楚一件事。
他有愧于极有可能无辜丧命的夏晡。
。
等满身伤口的夏晡再度醒来,地下室冰冷暗黑到可怕,白日里的浓烟尖叫消散,外面丧尸的嘶吼声恐怖。
这座基地已经空了,丧尸即将攻占这里。
“我要死了?”
狂风怒号,凛冽风雪交加,嘶哑惘然的声音打破夜的静。
被削成人棍的青年缓缓抬头,从最顶层的窗口中看到了一点零星的飘雪。
他脸颊上的肉已经被人剃走了,露出坑洼森寒的骨头,不过表情倒是漠然死寂,好像感受不到身体发出的哀嚎。
“终于要死了。”
夏晡睁着一双阴郁黑沉的眼睛,他眸底深处不见光亮,没有希望。
实验室外传来嘶吼和哭喊,丧尸暴动围城,人类最后的挣扎徒劳无功。
末世了,要毁灭了。
他苟延残喘,从少年时期挣扎到现在,翻山越岭、大起大落,一路备尝艰苦,只觉索然无味。
空荡黝黑的房间,枯瘦如柴的青年拖动着脚上的粗铁链,稀里哗啦的晃动声,他来来回回的行走。
寂寥的,漆黑的雪。尖叫声,哭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天,被封禁了数层的监牢房外停止了响动,夏晡侧耳倾听,没再听到任何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