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只能停在宫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
洛雁刚下马车,就被洛屿泽用眼神勾了过来。
“她可有为难你?”
洛雁听出他紧张的语气,摇头,轻笑:“二小姐只是寻我去聊天解闷。”
“那就成。”
洛屿泽在宗人府当差这段时间,见过不少因为争风吃醋惹出的命案。
女人的嫉妒心比海都深,并不是说她们海容广纳,而是阴谋难算。
进了宫,就要分开走。
男女要分开入席。
洛雁原想着跟着洛莹莹一起,好歹也算有个照应。
毕竟是她头次进宫,有些规矩还不是很清楚,虽然有认识的人在,但眼下这个阶段,她估计也没机会跟她搭话。
一眨眼功夫,洛莹莹就不见了。
无奈,洛雁只能一个人走在入殿的道上,旁边的女眷都是拉帮结伴,像她孤身一人的很少。
她原就是个妾,能入宫参加宫宴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更别提她带自己的丫鬟一起进来。
以至于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人多,口就杂。
其中不免有碎嘴子。
“她是谁?看起来眼生,最近也没听说谁家大人娶妻啊。”
在官圈,不仅男人们喜欢聚会,女人们也一样。
甚至一些没办法亲自送出手的贿赂,通过自家女人的手,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这后院跟朝政也脱不了干系,但只要不明目张胆地炫耀,上面也懒得管。
所以这些官太太只要利益相通,明面上的关系自然也更好。
但要是利益敌对,多半就是遇上就会炸火。
洛雁本无心卷入这些是非当中,怎料一绿衣女子突然找她搭话,“这位姐姐一看就气度不凡,可是谁家的小姐?”
洛雁能察觉到她的试探。
只是她的试探有些过于愚蠢,明明她已经把头盘起来了,一眼就能看出是嫁过人的。
在大赢,只有未出嫁的女子才能散辫,出嫁后的女子皆要将头盘起来。
但她又不能公然挑明这人的演技拙劣,只能赔着笑道:“我家爷是宗人府副理事。”
洛雁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女人的打扮,盘了飞云髻,水仙形状的金色发簪插在乌丝之中,发髻两侧别有几朵零碎的翠玉珠花,无不显尊贵。尤其是从头上垂下的两条绸缎,竟是蜀锦,要知道,这蜀锦的价格可抵百金,只取一小块做鞋面已是十分奢侈,截下两条绑在头上,未尝不是一种炫耀。
对于洛雁来说,分辨首饰的价值远不及分辨衣服来得容易。
女人穿的一身墨绿色的绒裙,袖口上用金线绣芙蓉花,银丝绣祥云,衣裙下摆密密麻麻绣了一排淡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口更是绣了两只雀鸟,针法轻快,灵动真实。
洛雁不由得看入了神。
直到那女人脸上露出不悦,“我身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
洛雁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垂下头,“小姐身上干干净净,奴婢刚是被小姐的气质所吸引,一时没听见小姐问话。”
“你自称奴婢,是丫鬟?”
“婢妾。”
洛雁没有刻意抬高自己的身份。
哪怕她对外说自己是良妾,也没人回去细细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