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我一定用力吃,替父王可劲儿长肉!让父王看了多高兴几天!&rdo;胡亥用力点点头,像是接受了什么艰难的任务似的。扶苏却紧紧皱起眉头‐‐大块炙烤出来的肉,胡亥是没办法入口的,那会让他疼得抱着肚子满地打滚。他瞥向胡亥,却正巧见到胡亥回头冲他露出祈求的眼神,扶苏心中一软,抿唇咽下将要出口的话,看着胡亥的神色异常无奈。&ldo;行了,还跟寡人胡闹。还想着吃肉呢?你这几天都要喝汤药,不能进食肥甘厚味。老老实实的,寡人看着你一起喝粥,病好了再提吃肉。&rdo;嬴政抓着胡亥按进被窝,不放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温度确实下去了,终于露出放心的神色,低声道,&ldo;寡人回宫眯一会。扶苏,你好好照顾胡亥。寡人过了晌午再过来。&rdo;交代完话,嬴政匆匆离去。胡亥眼见父王走了,咬着嘴唇冲扶苏笑了起来,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说:&ldo;大哥,谢谢你帮我隐瞒,我不能再让阿爹担心了‐‐这肯定是我最后一次骗阿爹。&rdo;扶苏揉了揉胡亥的卷毛,将他搂进怀中重新躺下,柔声叹息:&ldo;你这样偶尔懂事儿一次,让人怎么对你生气。快睡吧,父王说了晌午过来,一定是想看着你用膳,怕你乱吃东西,别自己露馅了。&rdo;胡亥点头说:&ldo;嗯,大哥,我明白的。&rdo;语毕,他枕在扶苏肩头拱了拱,然后拉扯开扶苏的外袍道:&ldo;绣花太硬了,硌得慌。&rdo;扶苏从善如流,直接脱去外袍,躺回胡亥身边,将他的小脑袋按进自己怀中,贴着胡亥的耳朵说:&ldo;现在不咯人了,赶紧睡。&rdo;胡亥&ldo;嗯&rdo;了一声,闭上眼睛沉默许久之后,忽然说:&ldo;以前我生病阿爹都守着我到天亮的,这一次他早晨不在,是不是找赵高麻烦去了?&rdo;扶苏猛然睁开眼睛,没想到胡亥对这件事情的嗅觉如此灵敏。扶苏捂住胡亥的嘴,低声道:&ldo;此事不可对父王乱说,他不高兴的不是赵高让你使用苦肉计,而是其中恐怕另有牵扯。&rdo;胡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越发往扶苏怀中窝:&ldo;大哥,我不会胡乱对阿爹提此事的。&rdo;他笑得满足,骄傲的说:&ldo;天塌下来,我都不怕,我有阿爹和大哥呢!&rdo;☆、我有特殊的卖蠢技巧胡亥已经睡了许久,早就不困了,但只是安安静静的趴在扶苏怀中,呼吸着他身边的空气,胡亥都有种微醺的感觉。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胡亥没多久就进入梦乡,反而是一直在他脊背轻拍的扶苏面色沉重。胡亥身上的秘密其实呼之欲出。他们在路上遇见的男人如果真的是胡姬的兄弟,那么那个自称&ldo;竭额&rdo;的男人根本用不着遮遮掩掩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哪怕不希望自己的举动被匈奴单于发现,只要派人到国尉府送信,也能让消息直达父王耳中。那男人的诡异举动本身已经表达出了他的身份是捏造的,而且,他听到胡姬这些年宫廷生活后表现出的微妙情绪,更是让扶苏觉得心底发冷。……胡亥,不是父王的儿子?!若真如此,胡亥上辈子登基简直是一场天下最恶劣的玩笑。六国之人憎恨父王,恨不得他不是嬴氏血脉,为此不惜编造无数留言,诋毁父王的出身,可父王用尽一生时光挑选的继承人,却是他最想要避免的那个。将外人的儿子栽在父王头上,胡姬简直该死!但胡亥……扶苏垂眸看向被他拥抱在怀中的男孩,男孩乖巧的窝在他怀里,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呼吸缓慢低柔,他的手指紧紧缠着自己的内衫,像是害怕被自己再次丢弃似的,看着便令人心中发软,恨不得好好照顾他。可扶苏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到底是一番怎样的滋味。各种情绪纠缠在扶苏心头,对父王和嬴氏血脉的忠诚让他第一时间想要杀了怀里的男孩,但扶苏瞬间从这种可怕的情绪之中挣脱,喘着粗气看着胡亥‐‐胡亥对自己全心信任,毫无防备,而且,这一切其实胡亥根本一无所知,无论过去发生的,还是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并非胡亥所能够决定。他抱紧胡亥,手背青筋暴起,却紧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扶苏心中苦笑,发现自己明明参透了胡亥的身世,却没有任何将其公开的想法‐‐哪怕他想要亲手结束胡亥性命的时候,都希望这个被自己宠爱着长大的孩子以秦王幼子的名义死去。胡亥应该是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