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说:“其实你们姐妹二人这样也好,日后都嫁到京城,好有个照应,就是娘心里头一想,就舍不得你们。”
沈容离出嫁的日子还早,但沈岚转眼就该出嫁了,被赵氏这么一说,伤感也上了心头,声音低了几分:“母亲,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沈容倒是不担忧,因为不过几年,沈平成会升迁,入京为官。
但她嘴里还是嘟囔道:“您也可以上京看我们嘛。”
她们说着话,方嬷嬷弯了半个身子打起帘子,出声道:“夫人,姑娘们,老爷回来了。”
赵氏突地就从木椅上起身,双手不自觉的缕着耳后的发丝,又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与沈岚沈容二人施然一笑,提起裙裾道:“阿容,这些日子你不在京城,你爹爹口中一直惦记着你呢。”
沈容笑着从位上起身,与沈岚相继跟着赵氏迈出了门槛。
入了正房,沈平成已经坐了下来,赵氏瞧了春林一眼:“吩咐厨房将饭菜准备上来。”
后站在沈平成身侧,柔声款款道:“今儿谢二公子与安宁郡主在府中用的膳,我们都在福华院吃过了。”
“安宁郡主也到江北了?”沈平成凝眉,那煤栈的事情,谢二公子与安宁郡主岂不是都知道了?
他冲沈容招了招手:“阿容,让爹爹瞧瞧,在京中是胖了瘦了。留你一个人在宫中,爹爹心里都不踏实,没生出事端来罢。”
沈容深深得递了沈平成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上却是道:“没有。”
沈平成缓缓点头,又随口问了些事情,遂与沈容说:“听高先生说你对书法的造诣颇深,你过来让爹爹也开开眼。”
“是高先生谬赞了,爹爹您也信这话。”沈容讪讪笑说,心里头深知沈平成是瞧懂了她的意思,让她进里间与她说话。
赵氏与沈岚就在外面坐着,谈及打络子的事情。
入了西次间,沈平成亲自给沈容研墨,又准备了纸笔。
沈容执笔失笑:“您可别笑话我。”
说着就用力的在白净的宣纸上写了大大的两个字,谢鲲。
沈平成眉头皱在了一处,神情凝重,谨慎低言:“前些日子确实听说谢鲲从西北回京,阿容,这么说你见过他了?”
何止是见过,险些就成了他的新夫人。
沈容颔首,“爹爹,此次在宫中,女儿怕是将齐太后与谢鲲彻底得罪了。”
她正好也让沈平成知道,齐太后这条路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选择英亲王府这条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无端得给你和谢钰赐了婚。齐太后欢喜你才让你进宫陪着她老人家,怎么又将齐太后得罪了?”沈平成迷惑深深,他还原想着两面讨好,这下可好,是一锤子定音,无路可退。
齐太后心狠手辣,沈容即得罪了她,又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宫,沈平成细细一想,不用沈容再说,就知道这赐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由叹道:“你这孩子,婚事就这么草率的定了下来,爹爹还想着亲自为你挑一个好夫婿……”
“爹爹,齐太后本就是另有她谋,从我入宫第一日,就已经陷入其中,若不是英亲王府出力,您今日怕是见不到我了。”沈容声线低哑,面露可怜,又抬起双眸望着他,稀奇的问:“难道爹爹不满意谢二公子?”
“怎么不满意。”沈平成毫不犹豫的答道。
只是嫁进英亲王府,那意味着沈府无路可选,这不是他的本意。
事情已定,再问也无用,沈平成只好拍了怕沈容的肩头,同她出了西次间。
沈容与沈岚早用过膳,见了沈平成后,遂双双回自己的屋了。
如意心里头揣着几个大秘密,早就盼着与沈容说,好容易见屋内只剩沈容,忙蹑手蹑脚的进屋。
只见自家姑娘正单肘撑在红漆雕花圆桌上游神,夜晚的烛光泛着淡淡的黄晕,映的沈容那张英气秀丽的脸面都变得柔和不已。
她试探着轻轻出声:“三姑娘……”
没有人应。
她只好加重了声线:“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