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头,我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一连几个星期的阴雨天气之后,天气又渐渐转晴。
天气还是冷,但已经好多了,我只要穿一件背心,外边套件夹克就够了。
骑马我已经学会了,在柳白和猥琐大哥的帮助下,我学会了骑马,虽然不是很熟练,但至少能过得去。
我准备好了一个背包,带上够我吃十来天的食物,水能够吃三天。除了王大爷的刀,我还配了一把手枪,两个弹匣的子弹。还有黑熊送给我的一个不锈钢酒壶,黄狗送给我的名牌打火机。
手枪装在枪套上,系在右腿的大腿处。腰间还带着一把匕首,背上王大爷的砍刀。
似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但我迟迟没有动身。其实三天前我已经准备妥当,一直在屋子里坐了整整三天,仍旧没有出发。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山爷说。
我知道,我要走,没有人会拦我。但我总觉得对不起山爷似的,他们救了我,给我吃的,就算要离开,我也得去找山爷好好说说。
可是我该怎么说呢?如果他不同意怎么办?
我很紧张,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黑暗中不断响起自己的脚步声。我害怕看到山爷那平静深邃的眼神。
我不得不离开,我想,我必须走了,不能再耽搁。
没有目的地,但也必须走。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开始在脑海里勾画自己站在山爷面前的画面:
“山爷,我打算走了。”我一定会这么说,纵使自己早已经在心中打了数千便草稿,只要一站在山爷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所有的草稿都将成为白纸,那时候我只能呆头呆脑地说这一句话:“山爷,我打算走了。”
他听到我的话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吃惊还是平静,是意想不到还是有所准备?
不,他一定会平静地看着我,用两只眼睛盯着我的眼睛:“怎么了?住得不舒服?”
那时候我该怎么说?说我住得舒服?
也许他还会这么问:“你要去哪?”
他一定会这么干!脸上波澜不惊,冷漠淡然地看着我,问:“你要去哪?”说不定还有更糟糕的一种可能,如果他问:“你能去哪?”我怎么回答?
虽然两句话只差了一个字,但后者没有留下半点余地。我完全无法回答。我能去哪?是呀,我能去哪!
这可怎么是好呢?!我来回搓着自己的手掌,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地板上已经扔满了烟头。
“不管了,干脆搏一搏!”说着我便往门口走去。
突然,钟声敲响了九点。我停下脚步,整个人呢愣住门后。
如果他完全没有留我的打算,那我这样贸然去说会不会有点自作多情?到时候面对尴尬的处境我该怎样应对?
“咚咚咚!”与此同时,响起富有节奏性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那个呆若木鸡的侍者站在门口。
我吃惊的看着他,问道:“兄弟,不是刚收完盘子吗?”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山爷叫你去一趟,湖边。”
说完也不等我回应,自顾自的转身走了。我注意到他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眼睛始终盯着地面,连走路发出的脚步声都很亲,并且节奏性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