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急,可能是睡过了头,或者路上塞车。”她笑着柔声安抚。“他不会是有什么恐惧症,逃婚了吧?!”母亲很不安。“妈,你想什么呢!放心,他会来的!”她跺脚,佯装无奈。“你确定?”妈妈再次确定。“当然确定了!妈,你不是一直说,结婚嫁人后,要以夫为天吗?我不信他,我信谁呢?”她微弯唇角,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那倒是,熹炜是个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值得信任!”母亲笑了,终于被她安抚,打起精神虚浮着脚步去招呼亲友们。母亲走远,面具下的她,却没有了任何笑容。她笑不出来。他会来吗?会,一定会!她坚定的告诉自己。【02】缺席的新郎2清晨的机场,寂静到空荡荡,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格外的刺耳。广播里,在播放着温馨的登机提示,江熹炜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心底,有一块角落,像是脱了漆一样,慢慢地,慢慢地,在裂开。“妈妈,好漂亮的哥哥,他是演员明星吗?”“有可能哦!他拿着的那个工作证,好像是北京‘飞翼’传媒的。”旁边,有对爱追星的母女俩悄悄地讨论着。江熹炜低头,冷凝着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捏在手中的工作证。‘飞翼’传媒副总经理。他不是什么演员明星,而是在一家会制造明星的知名公司里担任高层管理人员,事实上,这次飞回北京后,董事长之位已如囊中之物。但是,演员?呵呵,他确实是比演员还会演戏的人。登机口,他检了票入内,一步也不曾停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他却一眼也不曾给予垂视。“先生,您可能丢了东西。”空服人员追入了登往机舱的过道。他终于收住脚步。“先生,这是您遗落的护照吧!”空服人员恭敬递出失物。这个失物,是和他方才收回的护照是一起拿出来的,只是,收回去的时候两本变成了一本。他没有接,反而冷冷地说:“撕了吧,免得缠手缠脚。”这意外的要求,让空服人员怔住了,顿时,手足无措。见空服人员依然僵呆着,他抽回那个小本,干净利落地把它撕成两半,丢在进一旁的垃圾筒里,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冷酷无情。戏已经落幕,他不想再见到她!垃圾筒里的红皮本子,二寸照片上定格的女孩,巧笑倩兮,有一张很美很柔的小脸。【03】缺席的新郎3新郎迟迟没有出现。纪夕微用一双空茫的眼,环视着四周。现场,一片安静。打着圆场的季家养父养母,在拨手机的死党于佳佳,幸灾乐祸的表姐何茜茜,眉心拧成了一团的季行扬,甚至连刚好在澳洲出差来观礼的赵学长也一脸玩味地收起了股票机。所有的人都望着新娘。这场婚礼,前半场很喜庆,后半场……后荒谬。“还是联系不上季熹炜?”纪妈妈生气了。“他……手机关机了……”于佳佳尴尬地小声回答。所有的情况,都指向一件事实,新郎好像逃婚了。原来,还是赌输了啊……明明,不该输的啊……她和他想要的东西,其实,并不冲突。唯一的解释,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在他心里,再美的女人,再深厚的感情,一旦没有了价值,还是如同被取完了所有糖液的甘蔗渣一样吧。“你再等等!”季行扬站起身,神色沉得厉害,压抑自己火爆的性子,“旅店的人说他早上就退房了,我打到各大医院和交通厅问问,应该是路上出意外了。”印象里,这是季行扬第一次替季熹炜说话。但是,她清楚,并不是因为兄弟情深,而是因为她!因为,怕她难过,怕她崩溃,怕她流泪。她和行扬,曾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甚至差一点就成为情侣。“不用了。”她却摇头,目光转向死党,“佳佳,你陪我送客。还有,能不能让你爸爸打电话去机场查一下出境人员名单?”佳佳红了红眼,点头。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乱,正欲离开的宾客们纷纷收住脚步,“可能是新郎来了!”她的心房,重重一敲,她转过身来。只见,礼堂的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人戴着鹰眼侠的面具,女人则是从头到尾一身黑,配上她冰冷的气质,仿佛是来奔丧的。【04】致命冲击1纪夕微的心重重一跳,可是,仅仅只是一秒而已。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落在季行扬的眼里,“鹰眼侠”携着“黑寡妇”才刚阔开气势磅礴的步伐,他沉下脸,箭步上前:“莫助理,您今天的衣着打扮,太不看场合了吧?!”根本像是来砸场的。被唤莫助理的黑衣女子那张姣好的容颜,依然冷若冰霜,仿佛被质问的人,并不是她。她的目光,冷冷的凝视着穿着婚纱的纪夕微。“季大导演,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打扮很酷?!”反而是“鹰眼侠”板着声线回答。“酷个屁!”季行扬怒斥,“任花瓶,你有毛病吗?!”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他们自认为的行为艺术,无疑像是一场嘲讽,往小微的伤口上撒盐巴。所有人都知道季行扬的性格是出了名的火爆,“鹰眼侠”被吓得赶紧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潇洒又帅气的脸。他是任伯伯的独子,“飞翼”传媒的公关部经理,季行扬的好朋友,之所以外号叫“任花瓶”,是因为任文宇属于典型的单细胞人类。“我这不是想来和小微开个玩笑嘛!”任文宇赶紧解释。抢亲的事,他是料准了季行扬“不敢”做,所以,就由他来整整那对新人嘛。“行扬,没关系的。”纪夕微终于出声,她甚至还牵强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莫助理用冷灼的眼神,动都不动一直盯凝着她。任文宇后知后觉发现气氛有点不对,身边的宾客们无故散去,他急忙拉住其中一人,“咦,大家急着走,都不给新人面子留下用午宴吗?”很奇怪,宾客们都纷纷假装听不见。“呀,莫瑶,你也帮忙招呼客人啊!”为什么大家都跑了?还有,纪妈妈不是该招呼客人吗,怎么抚着胸口,坐在长椅上喘气?任文宇有点无措,搂紧身边的女人。他身边的女人,一向是出了名的能干,只要到她手里的难题,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纪夕微鄂住,目光注视了一下,任文宇亲昵搭在莫瑶肩膀上的掌。季行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很干脆地问,“莫助理,季熹炜在哪里?”莫瑶不仅是季熹炜的左右手,更是季熹炜的亲生姐姐。莫瑶冷漠的目光直视着新娘缓缓开口,“抱歉,这个婚礼,小熹不会来了。”明明已经可以肯定了的事情,却还是像巨石投进大海里一样,纪夕微心沉沉的。“他让你来的?”这样又是何必?多难看!这样的场合,纪夕微清楚自己应该哭,哭才符合她平时娇小姐的形象,但是,心头像什么被卷走了一样,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不,他不知道。”莫瑶冷锐的美眸中竟充满着形容不出来的嫉妒。那太过强烈的目光,让一幕再现纪夕微的脑海。莫瑶疯狂地吻着季熹炜,她的唇落至他颈项……纪夕微很拼命才能忍住呕吐感,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纤弱的身躯不摇晃。他们是亲生姐弟啊,为什么能够做出这种事?!“莫瑶,到底出什么事了?”任花瓶还在状态外。莫瑶转过脸,冷若冰霜转成和婉,轻声提醒,“文宇,你的发型有点乱了。”“啊!”果然,脑袋简单的任花瓶捧住“鹰眼侠”发型,火烧屁股一样开始到处寻找洗手间。纪夕微清楚,她是有心打发走男友。“微微,我们谈谈吧。”莫瑶冷吐了一口气,“我想,一些事情,你有权知道。”纪夕微愣了一下。“好!”她干脆点头。这个婚礼,她早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如果还有利刃,都刺过来吧!比起被抛弃,还有什么比这更伤的呢?转身,她向新娘休息室走去,不用回头,她清楚,一向对她充满敌意的莫瑶一定会跟上。沿路上,她遇见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迷人魅力的赵学长。“学妹,我先走了。”赵学长和她招呼。“学长慢走。”她礼貌回答。赵学长却不动,反而俯身靠近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学妹,你今天真的很不同!终于想清楚了,要找回‘自己’?”纪夕微凝望着越靠越近的学长,无法露出以往总是装成听不懂的娇笑。“记住,学长是危机处理专家,也是你坚强的后盾。”赵学长锐利的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那是猎人遇见猎物,嗜血的眼神。“学长,我没有什么危机需要处理的。”她淡淡回答。“不,你有的。比如,你可能会突然发现,自己需要另一场婚礼!”赵学长丢下意味深长的话,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