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脱离凡胎,他便没有再吸过血,不曾想,还会有复吸的一天。随着血液入腹,双眼都从幽深的黑,化为妖异的红。这样的姿势,格外深入。他们亲密无间,又再次远在天边。只剩下无尽的纠缠和折磨。你来我往,互相惩罚。一场酷刑持续很久,鲜血和污秽在二人之间转圜。之后叶封华一直很沉默,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看样子很平静,但绝对不简单。张寒策一直很小心,直到叶封华说想喝水。趁张寒策转身,叶封华猛然用指尖划破掌心,鲜血涌出,他挥手将血珠摔到墙角的符纸上。背后一阵风过,张寒策反应神速,抄起身边的木剑格挡。血阵被破坏,叶封华已然挣脱了束缚,两人在狭小的室内打得有来有回。室内噼里啪啦一阵响声。张寒策会心疼叶封华,处处忍让,而叶封华气急,根本不顾他的死活,占了上风,直接召唤魔剑,划了时空通道,一脚把张寒策踹了进去。叶封华吐出一口污血,将魔剑摔插在地上。回你的老家去吧!被他丢回国,张寒策发疯归发疯,仍旧在找他,所幸张家的手在海外施展不开。自从游轮事件之后,这边的消息被叶封华掐得很死,张寒策根本得不到信息。张寒策发疯一般往海外下手,已然将张家的势力发展为国内首部,叶封华深知:可能又躲不了多久了。这些年,叶封华一直在派人暗查叶双当年的事情,这日,突然有了进展。但现在国内突然有了进展,叶封华坐不住,想直接回国。线人到了叶封华指定的地点,向他汇报了这些年查到的事情:“叶双警官当年的尸检报告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组织上处理的速度太快了,我一直觉得有问题,所以着手在组织内部下手,可惜一开始走错了方向,耽误了两年,今年马警官上位了,我才从他身上查到了蛛丝马迹。”线人坐在叶封华对面,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叶封华,叶封华拿起文件,拆开一看,上面的人他根本不认识,“这人是谁?”“此人四年前退休了,耽误时间就是因为他离职,不然早就查到他了,他是当年叶双警官的上司,但出事的那一年,他调任了,一切都看上去和他没有任何关联,但是我问过了马警官,那天他们出队紧急支援时,这个人将流程拖了将近十分钟。”叶封华垂下眼眸,十分钟……也许没有那十分钟,叶双就不会失血过多而亡。十分钟,耽误了叶双一辈子。叶封华看着这份详细至极的文件,视线落在了“现状”一栏上:退休后就职于张家集团的安保顾问一职,年薪百万。而文件上的张家集团,并不完全是张寒策的,是张家旁支的。却更像是欲盖弥彰。职位和薪资的极度不匹配,是故意放出来的饵。“马警官近来如何?”叶封华低声问了一句小马的近况,在他的印象里,小马还是当初那个在医院里的年轻人。“马警官一直想要彻查当年的案情,可惜最大嫌疑人林沧笑已死,所有证人都死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些匿名证据,根本没有重启案情的契机,已经是走入了死局。”叶封华点点头,刚想让线人下去休息,线人又说道:“张寒策一直在找您,近日有一份您带着面具的照片传到了国内,是海外网友随手拍的,张寒策可能已经知道了您的具体位置。”“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无所谓,反正他是一定要回国会一会这个“老上司”。线人退出去之后,叶封华燃起掌中火,烧毁了文件,灰烬随风飘向窗外。死局吗?无妨,那就毁掉所有的棋子,砸了棋盘。他没有和张寒策对弈的心思。叶封华靠在椅背上,冷静地烦躁着,最后站到了窗边,吹着冰冷的风,手不自觉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背过身,点燃了香烟。从前,他最讨厌烟味,而现在,他抽起了烟,感受着尼古丁带来的镇定,感受着肺部火烧烟燎的疼痛。不管抽多少次,他都习惯不了这种疼。可其他人说,抽烟怎么会疼呢?叶封华深吸了一口气,尖牙咬着烟头,使劲地碾。叶封华打理好了海外的事务,乘坐私人飞机回国了。时差让他身体难受,但他早已习惯了忍耐,他坐在车里,司机将他送到了张氏集团附近。此时是傍晚,叶封华没有戴面具,侧过头看着天边美好的夕阳,抬手挡了一下这刺眼的光,一直在路边等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