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以梦还是长久的沉默。
“你为什么要让她死?”凌然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一个人这样问了,粱以梦还是只能这样回答,“我说了,我很遗憾没有及时叫来救护车,但我并没有害死她。”
“你之前跟她有过争吵。”凌然陈述着。
“是。”她冷冷的说。
“那天你要阻止她的发布会。”
“是。”
“之后,你们一起来了这里。”
“对。”
“之后,她就去世了。”
“这就能说明是我害死了她?”
“可你有最大的嫌疑。”
“我没有。”
“你有。”
凌然站起身走到粱以梦面前,身高足足要高出她一头,她将伞举高了一些。他到了伞下,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她手中的雨伞跟着晃荡,飞溅的雨水把他们的衣服都弄湿了。
“为什么,为什么?”凌然失控了,不知道是在问谁,“我原来得不到她,但至少还可以远远的看着她,现在呢,连这点念想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这么狠毒啊。”
粱以梦任由他呼喊和辱骂,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丝毫不被他的情绪感染。凌然被激怒了,下手也变得很重,拖着她的肩膀,狠狠的往旁边一甩。
伞掉落在地上,粱以梦磕在了旁边的墓碑上,又跌坐在地上。雨水落在她的头上,还有身上,也冲刷着地面,将血迹一点点冲淡。
粱以梦觉得像是有一双手,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肚子,然后把她掏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正在顺着雨水悄悄流走,不知去到哪里。
凌然慌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愣了半天,才疯狂的跑出去叫人。风吹着雨水打在脸上,有些疼,有些睁不开眼睛。
粱以梦才知道,等待救护车来临的时间是多么漫长,长到觉得很冷,长到觉得很累,最后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但孩子没有保住,大人以后恐怕也很难再有孩子了。”
不,这是梦,粱以梦对自己说,该醒过来了。
“病人醒了。”
粱以梦睁开眼,医生就在边上,她问,“我怎么了?”
医生看了她一眼,转头对韩晋说,“好好照顾他。”
韩晋的脸上有伤,红肿的一大块,像是新伤,不知道跟谁打架了,是凌然吗?凌然不在屋里,整个屋里气氛很古怪,很压抑。
“你好好养伤,赶快好起来。”韩晋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好凉,也没有回握她。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她说的很轻,像是怕被谁听见了,这个梦就实现了,可她的嘴角明明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
韩晋也是那样的苦笑,可她努力的挤出一个很勉强的表情,拍拍她的手,“没事,梦醒了,不怕。”
粱以梦似乎也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问,“公司怎么样了?”
“怎么还担心起公司了,公司一切都好,你就好好休息就成了。”
“好。”
粱以梦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伤痊愈了,但心情一直都不好,韩晋怕她长时间待出抑郁症,就给她报了团,让她去英国玩,还能见见方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