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难如愿,坏事却是想躲都躲不过去——
第二日午后,卫昔晽过来了,乖乖坐在一旁,帮卫昔昭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卫昔昭知道她是心怀不安才如此的,笑着将一团乱糟糟的丝线丢到她手边,“难得你这么乖巧,就将这些线全部分好吧。”
卫昔晽苦着脸搓了搓手,“我就知道不能做老实人,这不就开始被人欺负了?”
卫昔昭还未笑出声来,院子里就起了喧闹声,连忙起身出门。
裴孤鸿和卫昔晙过来了,两人身上有酒气,喝了不少的样子。
裴孤鸿径自走进厅堂。
卫昔晽满脸火气地把卫昔晙扯到了一旁,低声责问他们为何前来。
卫昔昭以眼神示意几名丫鬟进去伺候着——裴孤鸿不是季青城,她与他之间,没有需要避人耳目的话可说。
裴孤鸿落座后,笑意懒散地打量卫昔昭。清丽出尘之貌,遗世**之姿,素雅的衣饰,不像轻浮之人。
念及轻浮二字,他不由想到了之前与自己有过婚约的女子。只见过季青城两次,便哭着喊着非长平侯不嫁,弄得他丢尽了面子,忙不迭地退掉了婚事。那之后,季青城来了龙城,他随父亲到京城陪王伴驾,那女子落了个双手空空的下场。
那女子只看容颜,也无一丝狐媚轻浮,可见果真是人不可貌相。眼前的卫昔昭,谁又知道她骨子里是什么性情?
和季青城出门游山玩水的人,能好到哪儿去?
敌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敌人,之于季青城,裴孤鸿已经习惯套用这个逻辑。
丫鬟奉上茶盏,他端起来闻了闻茶香,随手放回去,问卫昔昭:“懂得鉴赏字画?”
“是。”语声不温不火。
“琴艺、棋艺如何?”
“未曾潜心学过。”
她撒谎,这些是大家闺秀必学的,卫玄默的长女怎会落人之后,只能是更胜他人一筹。裴孤鸿依然笑着,目光却是一沉,缓缓起身,“不会也不打紧,今日是来请你到紫薇苑一行,也去帮我鉴赏鉴赏字画。”
卫昔昭恭声道:“世子爷先行,容昔昭通禀家母之后便去。”
裴孤鸿诘问:“长平侯每次要你前去,你也先去通禀夫人么?”
卫昔昭听出弦外之音,仍是不卑不亢地回道:“世子爷可以去查问。”说谎说得仍是脸不变色。
和她说话怎么就这么麻烦这么让他窝火呢?裴孤鸿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走到卫昔昭面前,身形微微摇晃一下,抬手扣住她皓腕,“不过是要你做件小事,却这般推三阻四,恁的惹人恼火。”说着就扯着她往外走去。
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卫昔昭气得睁大眼睛,用力挣脱了他的手,“你放尊重些!”
裴孤鸿“哈”一声笑出来,火气却已到了头顶,“你与他人结伴游玩之时,可曾要人尊重了?这说法,你是不是因人而异?若换了季青城,你巴不得他言行轻佻吧?”
卫昔昭的手紧握成拳,是真想赏他一记耳光。
沉星冲过来,挡在卫昔昭面前,大声道:“世子爷醉了,请先回去吧!我家小姐今日不舒服,不宜出门走动!”
裴孤鸿轻而易举地推开沉星,死死扣住卫昔昭的手,“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跟我端架子端到何时!”
沉星等人上去阻拦,皆被裴孤鸿推搡到了一旁。
卫昔昭身不由己地被他拖出房外,一路出了院子,情急之下吩咐沉星:“去通禀夫人!”
卫昔晽正没好气地数落着卫昔晙,见到这情形,就要上前阻拦,卫昔晙却死死地拽住了她,“你瞎凑什么热闹?世子爷也是你能开罪的么?”